“哥。”离着很远,杜林便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直到杜青走进,他才轻唤一声。
“恩。”杜青上下打量了杜林一眼:“高了,也变得壮了。”
说这话,他将食盒放下,看了一眼衙役:“让我进去吧,放心,我在这,他不会跑,也跑不了。”
杜林点了点头,那衙役一脸犹豫,杜青从怀中那处一锭五两的官银放入他的手中后,自顾自的拿出了钥匙:“来之前,我已经和赵府尹谈论过了,我不会让你为难,也别让我难堪。”
衙役连说了几个不敢,转身退出,能够将杜青带来,自然是收到了命令,卡要一些油水还好,若是真的惹怒了人家,谁知道谁会做出什么?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不是么?
杜青走入后,将其拉到身边,问:“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之后不久。”杜青说着,打量了一番杜林,两人相互观察彼此,一时间倒有些沉默。
三年不见,再次相见,却多了一丝愁绪和陌生,这陌生不是因为疏离,而是时光在身上留下的印记。
人都会变,或多或少,或好或坏,那一丝变化,便是彼此间再次相遇后对熟知记忆的陌生。
交谈了一会,吃了一些饭食,杜青看了眼左右,见这四周没有一丝人影,对杜林问:“耶律雄奇?”
“是我。”杜林点了点头。
“苏蓉呢?”杜青问。
“也是我。”杜林说。
杜青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刚要说话,杜林笑了一下说:“对了,哥,你知道么?仲元哥回来了。”
杜青突然间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起来,也很多年没有见到了,既然都回来了,自然要找一些时间相聚一下。”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杜林说。
杜青再一次打量了杜林一眼,越看,越是觉得欣喜:“既然都是你,想来也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吧?
想要什么,尽管说,我来时父亲已经交代,无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带你回北关。”
“想过,并不复杂。”
“没有证据的指控,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即便是北国南下,自然有父亲抵抗,陛下虽然防备,却绝对不会见死不救,北关一旦被破,皇族的命运恐怕更惨。
也许会死很多人,可北关哪年不在死人?死的毫无意义,甚至不被人所知,若是北国真的敢南下,至少他们死后会被人称为英雄,不再似之前一样,如野草一般。
至于北国?陛下不敢。”
“没有证据?”杜青笑着问。
“不,因为民心。”杜林笑了一声说:“至于想要什么?没什么想要的,父亲的这一句话,胜过无数保证,许诺,听着心暖。
我记得北关距离冀州不远,父亲的账下似乎有一队水军,我想去蛇岛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蛇岛?”杜青脸色一正,严肃的问:“确定?”
“恩,至少比直接在京都离去方便了许多,而且,我的安全不用担心。”说这话,杜林攥住锁链,轻轻一拉,那手指粗细的锁链在杜青惊骇的目光下如同草芥一般‘噗’的破碎。
杜林想过将这一切隐藏起来,只是想到去了北关之后,终有一日也会远走他乡,不如趁着此时,将一切说明,免得杜青担心,不敢作为。
一切的一切,早在初一那天便以定下,无论是京中的那些传闻,流言,或是苏蓉。
欲带王冠者必受其重,他一身血肉,经脉淬炼完毕,本可以一走了之,但生在将相之家,有太多的不为人知的约束,必须给家中,给赵皇,给京都群臣,留下一个走出的理由。
那个理由就是……蛇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