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吗?
一路无言,沈入画步履如飞,很快便携着“娇羞”的夫君抵达了嘉宁侯府。
嘉宁侯府是武将世家,常年领兵作战,难免伤病缠身,因而府里有专门负责给主子治伤看病调理身体的郎中。
很快,杜郎中拎着药箱快步跑到杨明昭床前。沈入画正坐在床边帮杨明昭净手净面,见杜郎中已立于床前,这才站起身,向杜郎中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
“有劳杜郎中了!”
那杜郎中是府里的老人儿,年逾四十,一把胡子稀松平常,一双眼睛却精神十足。见沈入画对自己如此客气,杜郎中连忙还礼道:
“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太客气了!”
沈入画笑而不语,只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杜郎中也是爽快人,当即便上前查看杨明昭的伤情。
一番诊治后,杜郎中渐渐皱起了眉头,沈入画见状,心里愈发不安,便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杜郎中,不知侯爷的伤……”
“夫人莫急,侯爷只是旧伤复发,索性没有新伤,只是这伤在膝盖上,行走坐立都免不了膝盖发力,因此不易恢复且极易复发,侯爷日后可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再复发一次,只怕难能痊愈了。”
“旧伤?是上次那场恶战落下的吗?”
显然,沈入画并不知道杨明昭那次只身一人凯旋归来是带着伤回来的。
杜郎中正欲开口回答,杨明昭却打断道:
“好了杜郎中,让侍女去煎药吧!本侯自会同夫人解释。”
“是。”
眼看着杜郎中退了出去,沈入画不甘地坐回床边,有些责备似的说:
“侯爷受了伤为何不告诉妾身?”
杨明昭半卧在床上,腰下垫了一个松软的芙蓉枕,柔和的目光投落到沈入画身上,却忽然笑着说:
“夫人是在关心为夫吗?”
“不然呢?”
沈入画的语气里带了些不满,但更多的是自责。
那场恶战害死了老侯爷杨恒和杨家二郎,杨明昭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她早该想到他是负伤而归的。可自打杨明昭从战场上回来,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关心过他的身体,连嘘寒问暖的话都鲜有,甚至还煞费苦心地撺掇他帮自己报仇。
可他呢?尊重她一心报仇的想法,保守她真实身份的秘密,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出门怕她出事,甚至在旧伤未愈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出手救她。
想到这,沈入画暗暗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