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仁看着身旁的杨桢一脸淡定地欣赏马车外的风景,心中却是百般复杂。
今日他替祖父给病人送药,回程途径开封府衙附近时,突然想起正月十五那晚带杨桢答谜的事。
也是出于好奇,才让车夫停车,自己走进开封府彩棚去看那盏白玉走马灯。
而后,他便在那盏白玉走马灯前愣住了。
因为自己亲笔写下的“孫行者”三个字的纸笺,这会同那块白字红漆木牌挂在灯上。
他咽了咽口水,清醒过来赶紧往答谜布棚走去。
守在棚里的人不是正月十五夜的那位老者,而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书吏,他礼貌地询问起对联的事,得到的答案又让他心中有些震动。
书吏告知姚平仁,这几日走马灯所有的下联,都在正月十六那日递入宫中,这个答案是经嘉王亲自查看后,吩咐挂上去的。
姚平仁咽了咽口水,自如地道谢后,转身步履急切地回到马车上,直奔杨家。
当他一脸慌乱把此事告知杨桢时,杨桢却十分平静,这才发觉自己过于失态了。
而后,他也不知为什么,便答应了杨桢,以祖母让他来接杨桢回姚家住两天的借口把杨桢带出来杨家,两人上车直奔开封府衙。
马车上,鸦雀无声。姚平仁觉得自己有些反常,答下联那次还有这一次,他下意识会同意杨桢的各种请求,就感觉是帮朋友的忙一般自然。
而此时,明明他心中有许多疑惑,但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对杨桢看了又看,直到杨桢都无法忽视他的视线,无奈地回答道:“表哥,你若是有什么疑问,等会我们看完灯,我都告诉你。”
今日是开封城内各处官方灯展最后赏灯的日子,打明日起就开始收灯了。
因而今天开封府衙的灯展上能挂着的谜底都已经是确认的正确答案了,这会彩棚里有不少学生。
杨桢信步穿过聚集的三三两两学子,跟在后面的姚平仁突然萌生出一种感觉,未及他人腰部的杨桢在其中并不突兀,仿佛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似的。
杨桢走到白玉走马灯前站定,身旁有不少人都在讨论着这个“孙行者”是何许人也。
杨桢看着并排被绑在一块的上下联,深吐一口气,自语道:“你好。”
说完,笑着抬起头,对着姚平仁道:“表哥,我想去那个小布棚。”
“可是,想要领灯需等到明日。”
杨桢摇摇头,却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看看。”
布棚这会没几个人,零星有几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围着那书吏在询问什么。
杨桢掏出那张凭条,径直向书吏走去。
“官人有礼,我想问伍号那盏白玉走马灯答案可是嘉王亲自定的的?”
“正是嘉王吩咐挂上去的,因而‘孙行者’所为何人,某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