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家得到白玉走马灯的三天后,杨桢的荷包与手帕,终于到了崇福手中。
崇福双手摊开手帕,双眉紧蹙,默念着手帕上杨桢绣得歪歪扭扭的字:“数字12求袁生如何,得死象卦;願字求归途,指路正中,指路人于诗中,诗不明,请解。”
短短这几十个字,其中容易被人看出的,以及那些笔划较多的字,都被杨桢改成了拼音,当然也增加了她的理解难度。
崇福看着被绣得惨不忍睹的帕子,脑海里很自然就呈现出杨桢满脸忧愁地绣着手帕的场景,倒有些让她忍俊不禁。
她集中注意力,又低头看了杨桢绣下的那首诗,吩咐人拿来笔墨,认真地把手帕上的内容誊抄在纸上。
崇福猜测,杨桢帕子上写的,应该就是那日她所说的曾经去算过的卦象内容。
虽然因为说得太过简略尚不十分理解,但杨桢描述得最清楚的,便是这指路人和指路诗。
这诗她是没有听过的。
崇福想了想,把写了诗的那张纸折起来,穿上外衣就往赵楷住处去。
赵楷此时应在“出就外学”还未回来,她径自来到他的书房,漫无目的的在赵楷的书架上翻找起来。
“你在干什么?”
崇福被后边传来的声音吓一大跳,一时腿软跌在地上。
后方,原本还笑嘻嘻倚门望她的赵楷没想到会崇福会如此入神,连他到了身后都不知。顿时脸色一变,赶忙跑过来扶起崇福。
崇福的脸被吓得煞白,她摸着心脏,只听到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不停。
“吓死我了!”崇福猛拍自己的心脏,喘了几口大气,惊讶地问,“你这个点,怎么会在这里。”
赵楷一脸兴奋,眼神里满是骄傲:“爹爹说这两日自己在屋中看书,二月初二让我和大哥去资善堂听读。而且,听说已经着手让太史局测定我和大哥正式就学资善堂的时间了。”
“哦?”崇福也为他开心,开心地笑起来,也忘了刚刚被他吓到的事,拉着他的衣袖摇来摇去,“实在是太好了,三哥真厉害!”
崇福之前听赵楷说过几次。资善堂原是为有可能入主东宫的皇子准备的肄学场所。
虽然二哥的太子位已定,但不论官家怎么想,能同意让赵楷与大哥同入资善堂,说明官家心中对赵楷很是看重。
赵楷原本想矜持着,这会也忍不住跟着崇福咧着嘴笑起来。这时,突然感觉胳膊一阵刺痛,原来是被崇福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居然在后面吓我,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崇福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却美滋滋地抿嘴笑着。
崇福随即把写着诗的纸递给赵楷:“三哥,既是这两日在宫中学习,求你帮我看看这诗是谁作的?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楷读了两遍,发觉没什么印象,有些不服气。他干脆将纸折起,压在书桌的镇纸下,道:“明日告诉你。”
崇福本就没觉得能当场就知道,点点头同意,与赵楷边聊边往王贵妃处去。
“三哥这可是个大喜事,不过与大哥同去资善堂,你该不去跟爹爹谢恩吗?”崇福问。
“打算明日再去,爹爹今日召了张虚白道长进宫论道,这会可能还在聊着呢。”
“张虚白?”崇福在脑子里想了想,确认没听过官家有认识这么个人,“是新入京的道士吗,我怎么好像不知道?”
“去年十月永嘉郡王荐给爹爹的,说此人原身太宗时人,有起死回生之术。爹爹之后把他安置在中太一宫。他来没多久你就病倒了,自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