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带着杨桢从太一宫出来后,还绕进内城为杨洙父子买了许多衣料。
不说还好,这确定下来了回程的日子,姚氏心中就格外期待,恨不得一眨眼就回到长子县去。回途中,她思考着如何与李氏初一回长子县的说辞,并打算等会到家后就说。
在巷子口正好与给李氏看病的大夫擦肩而过。
刚一下牛车,姚氏十分惊讶,因为李氏身边的刘妈妈站在门前,还以为刘妈妈是特意前来迎她的。谁知,刘妈妈一见她,急冲冲上前来说李氏病了。
姚氏心里不免咯噔一下,瞬间想起张真人的卦象,忐忑地边走边向刘妈妈问个明白。
刘妈妈把今日蔡家上门买灯的事告诉姚氏。
姚氏一脸惊诧,不敢置信:“蔡家?蔡家怎么会上门?”
“哎哟,可不是嘛,这不是生生来打我们的脸,”刘妈妈苦着脸道,“那人一走,娘子只觉得怒火攻心、头晕目眩的,这不,大夫前脚刚走您后脚就回来了。”
杨桢听刘妈妈这么一说,也不禁感慨蔡家真是杨家的克星,阴魂不散。
顾不得其他车上的东西,姚氏先带杨桢去堂屋问安。
这会李氏躺在床上,面色带着些不正常的潮红,她看着姚氏一脸着急,柔声安慰道:“哦,善娘回来啦。”
姚氏满是担忧,走到李氏跟前上下打量着,不安地问:“阿姑觉得身子如何?”
“没什么大事,”李氏轻轻拍了拍姚氏的手道,“就是觉得有些乏力头晕罢了。”
“像那起子人,阿姑就不该理会他!那灯我们不给,看他蔡家还敢来明抢不成?”姚氏有些咬着牙道。
李氏道:“正可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可怜我洙郎如此才华秉性,如今还得受他家如此羞辱。”
想起过往,又和姚氏掉了两滴眼泪。杨桢在一旁看着,着实无语,劝道:“婆婆身子不舒服,不该掉金豆子才对。”
“是了是了,”姚氏听了,赶忙替李氏把泪拭掉,忙道,“都怪我,阿姑需安心休养才是。我这就给姐姐传话,后日我先不回去了。等阿姑痊愈之后再说。”
“不必如此。我本就无大碍,休息两日也就好了,何况还有江娘呢,你尽管去,免得又惊扰了亲家。”
姚氏犹豫了片刻,对着一旁的江氏说:“那明日我在阿姑身边侍疾,后日再麻烦妹妹了。”
“姐姐言重,侍奉姑舅本就是本分。对了,还不知姐姐何时启程呢?”江氏问道。
姚氏欲言又止,想起张真人所说,但目前的情况容不得她提前启程了:“这个不急,原先订了初六,但如今自是等阿姑身子康复再说。”
江氏听到姚氏之言,这才松了口气笑了。
杨桢拜别张虚白后就有些心神不定、精神恍惚。
但姚氏与姚尚聊天时哭泣在前,回家后李氏生病在后,再加上张虚白的断言,无暇去疑惑杨桢的情绪。
夜至亥时,疲惫的杨定国方归。这几日,杨定国一直在筹备二月二宫中“挑菜”礼和“求雨”仪式,几乎到家后都是倒头就睡。
谁知今日刚入家门,便听下人说起李氏病了之事。一时间也忘了疲惫,赶忙回房看望李氏。
李氏一见他,便声泪俱下控诉起今日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