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采衣听了后这才恍然，想到那日她在三夫人房中喝茶，说到“十姨娘”认罪一事，三夫人反应极大，神情恍惚，现在想来，必定是想到了死去的十姨娘，当时她的眼里流露着疼惜，那么心中对妹妹的疼爱不会是假的。

“还有，听闻十姨娘在嫁之前与九公子关系甚好，还赠予过他珍贵之物，想必是二人的定情之物？既然二人心意相通，那又怎么可能为了保求自己而利用九公子呢？”

这下，华采衣对那九公子的怜悯之心更深了……

“原来是这样，”青荷这下没有辩解，低下了头，“以前总听闻梁州知县华大人的大名，没想到今日才深觉大人果真是名不虚传，不过大人，你虽弄清了一切，但是有一件事，你恐怕永远都想不到。”

华图挑眉惊讶：“什么事？”

“哼，”她淡淡一笑，那笑容看起来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我在这司府匿迹潜形了一整年，但是有人……比我，隐藏的更深……”

觉得不对劲，华图走上前逼问：“此话何意？”

她微微抬头，突然喘息了起来，声音压低了些。

“大人聪明绝世，一定会……一定会查清事理，明白一切的对么？我曾经自信到以为，扮作了主子的样子，直到报完仇，都不会有人发现，然而我还是错了……大人英明，揭穿了我是主子的丫鬟身份，那么……”

见她说话大喘气，华采衣等不及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图大惊失色：“来人，快来人！”

然而已经晚了，青荷毒发身亡，口鼻流血不止，整张脸变成了青黑色，样子可怖。

隐藏了一年的秘密终于被揭晓，所谓相思何物无心求，想必当日他将古琴送去时见到的那个十姨娘，早已变为戴着人皮面具的青荷了吧。

而他没想到的是……

“在我们家乡，有一种立誓名为嗜血盟，就是以双方的血液滴入珠口中，做成血珠，镶嵌入乐器中再互赠对方。”

“如果爱上一个人，那就要放手去爱，我信念纯粹，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

那日她送他玉埙，这些话竟成为了她死前对他说过的最后一番话。

是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玉埙中没有她的血珠，原以为是她无心，如今才明白，这是她的选择，她是在告诉他，她不可能妥协嫁入司府，也不会让他挂念，与其如此，不如玉石俱焚。

主动割断与他的一切，这也是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