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颂便于第二日去南部都尉衙门见那个都尉。说实话,这个姜文都尉和士颂还是一个级别的。士颂是虏虎校尉,和郡尉是一个级别的,这姜文这个部都尉也就是重要的郡设东西南北四个部都尉而来,与郡尉等同。因此,士颂到都尉衙门的时候,姜文已经带着属下在门口迎接了。
按照汉礼,姜文立在门的右边,士颂便从门的左边进入,进入厅堂后跪坐下来。
士颂开门见山:“都尉大人不知何故拦吾等船只?”
姜文哈哈笑道:“公子既然为虏虎校尉,岂不知朝廷法度?”
士颂皱皱眉,自己还真是不知道朝廷法度,不过这个姜文也想必不是什么朝廷钦差,便道:“吾旧居交趾远地,又为粗鄙之人,却是不知朝廷法度,还请姜大人为小子言之。”
姜文正襟危坐,道:“朝廷有令,关津之税,十取其二。”
士颂见姜文一本正经,觉得好笑:“姜大人知此令何时何旨颁布?”
姜文从座位边上拿起一卷竹简,递给士颂:“公子一看便知。”
士颂翻了翻,确实如此,又道:“不知姜大人收此税用在何处?难不成是上交朝廷?”
姜文苦笑:“公子说笑了,一是朝廷自有法度,不可轻废,二是身为一方镇守,当造福一方,此钱除了上交牂牁郡之外,均购得粮食,供给贫民。”
士颂道:“原来姜大人还是牂牁郡的忠臣,只是不知道大人和牂牁朱家有何渊源?”
姜文笑道:“难不成公子更关心在下的渊源,而不是自己的商队吗?抑或公子欲借家中渊源逃此税钱吗?”
士颂觉得有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姜文笑的更厉害,说:“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只是不知公子作何打算。”
士颂问道:“此话怎讲?”
姜文道:“公子问我渊源,想必是借关系省此税钱,只是无论如何这钱是省不了的。”
士颂顿时明白了,说:“吾知矣,大人真是巧舌如簧。”
姜文摇摇头:“公子不知。”
士颂认为姜文不过一标新立异之人,便道:“你我便各自将想法写在手上,对一对如何?”
二人写好,便摊开一看,只见士颂写的是“时”,而姜文写的是“利”,士颂一看便明白了,起身行礼道:“还请大人教我。”
姜文却是苦笑:“公子既然知道,又何必匡我呢?公子写‘时’,不过是说船队与其等在进桑,不如交税而行,来往节省下来的时间便可赚回税钱。而我写的‘利’却不仅包含节省下来的时间所能赚得的钱财,更指公子找人所获得的利并不会多。”
公子点头道:“确实如此,牂牁朱家与士家交往并不密切,我也只知牂牁郡太守为朱褒。益州郡雍家与朱家为世交,此事需通过雍家方能解决,等于是欠了两家人情,甚不划算。”
姜文点点头,“其实我与朱家并无干系,只是落难西南,投靠了朱家,太守见我清廉,便委派我到此收税。公子深明大义,在此谢过。”
士颂笑道:“谢过就不必了,不过还请姜大人高抬贵手,雁过拔毛还请少拔两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