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余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还是很镇定的。
傻子。
周若余见过傻子。
那人也是个龙套,和他一样。
周若余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看到没,傻子!他啊,几年前还不是这样,后来一直没出名,又和家里断了联系,就疯了。”
至于为什么不叫他疯子,周若余觉得是因为这个人没有真的疯,只是很执着地认为自己演戏能红。
傻子的思维会更简单,一根筋。
可他们明白基本的是非对错,这个度一过,就会认为是疯子。要不然也不会有装疯卖傻这个词,两者有些接近。
像周若余这样长得好看的人,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心里预设一个观念:他有偶像包袱。
所以对于周若余,就连校友路欢欢,都不怎么看好。即便那天周若余在电影节上大放光彩。
“这人你应该认识吧?”扬北问道。
“对,”路欢欢点了点头:“我看过他自导自演的短片,其实还挺不错。不过他运气不太好,抽到这个题,不利于他发挥。”
梅萍一如既往地对这种流量不感冒:“演员就应该应对所有的考题,如果只能演一种角色,我觉得转行不错。”
邓峰也听说过柳落元,那天的电影节他没去,却从圈内好友里听说一二。他们对柳落元的评价也很相似:“有才气有野心,但野心太大。”
他倒是想看看,周若余是不是真的有才。
上场之后,周若余坐在了板凳上,也不低头,平静地直视前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傻子。
齐轩已经乐了:“啧啧,傻子,他演的算什么傻子,赶紧滚蛋!”
然而梅萍却若有所思,乍一眼看,周若余的确不像傻子。可等你仔细看他,看到他那纯净得像是孩子的眼睛,看到他刻意捞起来的裤腿,还有他那过分笔直的坐姿,都给人违和的感觉。
她按捺住了中途叫停的冲动。
周若余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这些糖其实是罗小炮给他的,说是怕周若余录制节目太累了晕过去。现在倒是变成了他的道具。
周若余剥开一颗奶糖,塞进了嘴里,口水滴在裤腿上都没有一点反应。好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俊不禁,真傻!
“妈妈说,”周若余咀嚼着奶糖,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手却还在剥糖纸:“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口味。”
周若余这次塞了一把奶糖到嘴里,口水从嘴唇两边溢了出来,形象又生动,完全没有在意他帅哥的形象。
吃完了之后,他才接着说:“可我不觉得,我觉得人生就像妈妈每天给我的奶糖,都是甜甜的。”
演出结束,梅萍站起来为周若余鼓掌。这个举动惊呆了所有人。
就连杜文斌和骆春梅,都没有得到这个殊荣。
“非常精彩的表演,克制又充满了想象力的演出。”梅萍一边说一边摇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认真说,你并没有比杜文斌,或者骆春梅更好。可你是一个新人,你让我眼前一亮。孩子,你应该更自信一点,下次别选个居中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