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仙观内也有些忠心门派的,一心想把门派遗训完成辖区。这会见大部分人沉默不语,代掌门素玄也是默然以对,知道大势不可违。
心中也抱着万一,祖师万年前就能预示今日有人出来,这人必然不凡,岂能被眼下难题束缚。
当下无事,只等子时,那是遗训里的时间。
寒潭泉口四周是一片空旷土地,二十丈外树木开始茂密。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亮,深夜里都能看到树木斑驳的影子,秋风一吹,只留下树叶哗哗作响。
远处镖局的镖师在来回巡视,也不知在防备什么。
泉口,一片寂静,流通泉水的短管被高高吊起,在微风中轻摆。
宿仙观一众门人已经拿出蒲团开始打坐,出位的大师兄们三五成群聚到一起窃窃私语,还不时拿余光瞅着宿仙观里漂亮的女弟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沙漏里沙子即将落完。
眼看子时将过丑时马上到来,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特别是素玄等宿仙观一众高层,心中都默默的希望是祖师错了。
不谈以后如何,谁在权位上久了希望来个人站在自己头顶。
来之前甚至打着鱼死网破的主意,真有人出来把来人悄悄做掉。可素玄是个孤儿,上代掌门收容抚养长大,宿仙观就是自己的家,要违背遗命,做个欺师的叛徒,心里有个梗,终是过不去。
奈何天不予人,一声清脆的水滴“嘀嗒”声,像是掉落在众人的心里。
流通泉水的钟乳石管道高高吊起已经一个时辰,水早已经流干,可这会却从下面窄小的管口里滴出水来。
“嘀嗒”又是一滴,素玄猛地站了起来,浑身紧张的要发抖。
众人面面相觑,眼睛都死死的盯着管道口。
水滴逐渐加快,先是一滴一滴,不一会就已经变成细流。
水流还在加大,底部窄小的管口已经无法将水及时放出来,水流开始从顶部的冒出。
“怎么可能?这水、这水......”
郝师兄惊惶大叫,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流水哗哗像是淌进了他的心里,一片冰凉,刚才的一切都做了无用功。忠心门派的一群人或许已经对他满怀恶意。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行,不行,就算是有人也不能让他出来。
“看我破了他。”
郝师兄又将开山刀拔出,快步跑向石管。
宿仙观上下已经都愣住了,郝师兄才不管这些,已经做下初一,如果未尽全功,那自己就是大祸临头,好歹再拼上一把。
“不可!”
如果说在事情未出现前,素玄还有诸多幻想,甚至有破釜沉舟的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她却连打破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千万载以来门派前辈的叮嘱,千百代弟子期望的一刻,真要是被毁在自己手上,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有脸去见师傅。
难道宿仙观这万载的等待就要毁在自己手里?
远处郝师兄虽听见素玄的喊声,却毫无反应,心中未尝没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
素玄也不再迟疑,宿仙观有养育之恩,岂可干这欺师灭祖的事,一错已成,不可再错。
心里拿定主意,自袖囊中取出一张拇指大小的符箓,朝郝师兄一甩。
那符箓迎风便涨,刚飞出已经有手掌般大。
符箓普普通通,没有宝光放出,也无丝毫仙灵之气,速度却极快。
郝师兄将将跑到支撑石管的巨木旁边,符箓就要贴到脸上。
他不是没想躲,可身形来回变化,怎么也躲不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