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要委托哪方面的案件呢。”维恩从柜台后的抽屉里抽出两张皱巴巴的纸,毫不在意地在桌上展平,从一旁的墨水盒里抽出羽毛笔,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哼,关于我的丈夫。”女人咬牙切齿的回答,那张保养得当,勉强还算美丽的面容显露出几分狰狞的神色来,“那个混账失踪了。”
“失踪?”维恩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委托,挑眉望向女士“您能说的更详细吗,女士。”
“他多半就是和那个小情人跑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哼,要不是当初攀上我,他现在就是报社里的一个小社员。现在!他居然敢背叛我,还敢让我蒙羞!还有那个下贱的女人,东城区的荡妇!”女人语调越发尖锐,还算保养得当的面容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扭曲成恐怖的形态。
“他怎么敢!”女人尖锐的声音就像钥匙在玻璃上划过的声响,卡玛忍不住捂住耳朵。
维恩耐心地等待这位醋意大发的访客平静下来,没人想去招惹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几千年间先人总结下的结论不是没有理由的,活着不好吗?
“所以,夫人,您最后一次有他的消息,是在什么时候?”看着女人情绪平复,怕等会不知道提到什么女人又开始发疯,维恩连忙询问更多的线索。
“一个星期之前,那天我们吃过早饭,他收到报社那边的消息,说是有什么重大新闻等着发布。当天晚上,他没有回家,以前这也很常见,他经常在报社过夜,但是这次过了几天,我也没收到他的消息。”女人继续回忆道。
“我打发了车夫去接他回来,车夫却告诉我,报社那边没见着人,他那些员工也说他没去过!”话说到这,女人又开始发狂:“那个不要脸的废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好的,夫人,请您稍微冷静一点好吗?”维恩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神经质女人,无奈地耸肩,“您继续说。”
嫉妒的女人还真是不好惹,维恩连连安抚女人爆发的情绪,必要时同她一块咒骂那个不靠谱的报社老板,后面的询问就很顺利了,女人撒完气,一五一十地报出自己知道的全部消息。
“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夫人?”维恩念了一遍记下的关键信息,等待着女人的回答。
手里的这点情报少的可怜,女人进屋这么久,他就只听了一顿痴情女人对负心汉的抱怨,全天下剧院都在上演的古老剧情,无聊到催人昏昏欲睡。
女人果断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都已经说了,转而高傲地表示自己已经在这呆了够久,要回去了,“那我就把事情委托给你了,我知道你的规矩,这是定金,找到他之后我再付另一半。”
女人将几张英镑压在柜台上,丹蔻色的指甲在柜面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态度不好,出手大方,19世纪的大不列颠,70英镑就足够一个单身汉舒舒服服地过一年了。
“好吧,夫人,那就请您慢走?”接过定金,维恩礼貌地护送着女人回到马车上,目送女人远去,维恩回到店里。
接下来,就要去最后的地点看看了,到底是如那位贵妇人所言的私奔还是某些更不幸的展开,还等着维恩去发现。
“我去报社那边看看,至于你,”维恩思索着少女的去向,带她去东城区,显然目标太大,况且开膛手杰克那边案子也还没结,“把店关了,去二楼休息就行,等我回来再开门。”
“嗯,维恩先生。”女孩乖巧地点头,全然不需要维恩多操心。
维恩也不再担心女孩,大步跨出店铺,走到临街的地方,拦下一辆空闲的马车,维恩跃上车厢,随口报出地名。坐在前排的车夫应下,扬鞭一挥,马车缓缓离开原位。
维恩撩开帘子看回侦探事务所的方向,马车还没走远,还能看见女孩正收拾着挂出来的招牌,注意到维恩的回眸,女孩在远处挥动着双手,朝维恩打招呼。
收回视线,维恩整个人没骨头似的缩回马车里,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