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赔笑道:“姨母可莫着恼,今日是小子错了,该当陪着姨母解闷耍子,待到姨母厌烦了小子聒噪才是。”
那丽人语气中还是带着丝丝怨气,说道:“你既愿来陪我说话解闷,我怎会来嫌你?”见曹杰讪讪挠头,才一抿丹唇,娇嗔道:“瞧你这呆傻样子,是逗你的!莫要在厅里站着了,快些带你的朋友登楼吧,婉儿那里,我去分说便是。”又向李锐几人一敛衽,眉眼含笑,说道“几位公子,且请登楼入座,容妾身安排打点一番,再同几位公子行酒!”说罢,抬手招过一娇俏的姑娘,细细嘱咐一番,着其带着几人登楼,才敛衽离去。
这一抬手,无意间露出一截皓腕,明晃晃,欺霜赛雪。除李锐外,几人竟一时愣在原地,看着那丽人背影,若有所失。
直到落了座,几人也都不曾言语,便连那引路的娇俏姑娘,正是花信年华,最娉娉袅袅的年岁,一时也无甚兴致调笑一两句。
曹杰见众人如此,不由感叹这位姨母风姿绰约,杀伤力巨大,又见李锐神色如常,暗忖此人果然不凡。这才开口打破沉默氛围,“诸位,且回神,这位王夫人,非是寻常鸨母,今日正题还是见一见苏婉儿姑娘,待下次,再请诸位同我这位姨母好好一叙。”
“杰哥儿,你是这莳花楼常客,可有什么内情说与我等知晓?”
问话之人,是宋殿臣的一个侄子,名唤宋汗青,年方二十,有道是小伙子的屁股能烙饼,正是心思活络的年纪,兼之是武人,本就气血旺盛,心里更是痒痒。
“嘿嘿,青哥儿可是动了心思了,可需要我去说和说和,我那姨母见青哥儿身量健硕、模样俊俏,说不得便招了你这入幕之宾!”
宋汗青毕竟不常来这风月场,脸嫩,一时被说破心思,脸上通红,还要再去辩解,“也…也不是如此说法,只是好奇些。对,好奇而已!”
曹杰还要再调笑几句,一旁一直沉默的孟潜,却憋不住了,腾一下弓身站起,脸色涨红,说道:“我…我突然想起来,这镖局里还有一件要事,且…且先告辞了!”说罢便要推门出去,被曹杰手快一把拉住胳膊。
孟潜力壮,曹杰被带了一个趔趄,稳了稳脚下,才笑眯眯道:“嘿嘿,孟潜大哥可不许逃,来时孟当家都交待给我了,今日便要改改孟大哥的木讷性子。反正孟大哥功夫已成,还守着那一柱擎天干甚?”
曹杰话里带着戏谑,还透漏出了孟潜一个不太好与别人分说的私事,余下几人皆莞尔,便是曹家那女子,也掩口轻笑。正闹着,只听门外传来一句清清灵灵的话音。
“劳几位公子久等,婉儿来的迟了。”
其声如黄莺出谷,让人虽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待开了门,这位苏婉儿姑娘,真的来到面前,众人皆是眼前一亮,李锐也不例外,便是孟潜也不提离去的事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好一位清洌出尘的女子!
还是曹杰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尾生抱柱可死,为了婉儿姑娘,多等些时辰又算什么?”
苏婉儿颔首轻笑,目光顾盼流连,只是看到李锐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这才一敛衽,说道:“小女子苏婉儿,见过诸位公子,不知几位公子尊姓,还请曹公子引见。”
曹杰便依次介绍几人,每介绍一人,苏婉儿就颔首点头,客套两句,闻者便好似吞了人参果一般,从里到外透着熨帖。
待曹杰介绍到李锐时,苏婉儿却笑言:“这位公子是见过的!”
顿时几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自己,李锐心说:“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