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郊区的实验室回老宅子的路上,顾居易始终一言不发。霍夕拾只能一路上都无聊地吃着烤红薯,当到达老宅子的大门口时,一袋烤红薯都快被她给吃光了。然后,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红薯了。
刚一踏进老宅子的大门,他们就撞上了一个人,是住在303号房的清瘦男人。
“甘正堂,你从大兴安岭拍完猴子回来啦!”霍夕拾兴奋地伸出手,“我要看照片!”
“晚点吧,我现在有急事。”甘正堂抱歉地说完,就匆忙越过他们,“再见。”
“他叫甘正堂?”这是顾居易第一次知道住在303号房的清瘦男人的名字。说来也好笑,甘正堂明明是他在老宅子里遇见的第一个人,可他却从未与甘正堂互相认识过。
“嗯,你别看他闷闷的,其实他人很好。”霍夕拾回忆说,“当初我在老宅子里累死累活地找资料房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告诉了我资料房在405号,所以我省了不少力气呢。”
“那你真的很幸运。”顾居易由衷地羡慕霍夕拾的好运气。同时,他也相信甘正堂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当初甘正堂也没有对他袖手旁观,在他去寻找302号房的纪真韫时,甘正堂就提醒过他这里没有人住。
“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呢?”霍夕拾好奇地望着甘正堂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我猜跟赵伟业,或者是孙子博有关。”
“咦?”霍夕拾惊讶地望向顾居易,问,“你怎么知道?”
“我注意到了他手上拿的报纸。那是今天的城市日报,我也买了一份。”顾居易说出自己的推测,“他手指按压住的位置,上面所写的新闻,就是赵伟业涉嫌谋杀孙子博这件事。”
“那你说,他在意的是赵伟业,还是孙子博呢?”
“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顾居易没辙地耸了耸肩,然后从拐角上了楼。
“你去哪啊?”霍夕拾跟在顾居易的身后问。
“资料房。”
顾居易走进资料房,娴熟地在木质靠背椅上坐下。之前在郊区的实验室里,因为霍夕拾提醒说,老宅子只会让你多走些弯路,不会让你走进死胡同,从而令他再次回忆起资料房在给他提示时的说法——“需不需要调出蒲晓蕾失踪前在市区的最后一段录像?”
顾居易反反复复地琢磨这个说法,终于,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现在,就是求证答案是否正确的时刻,他掷地有声地对着无边的黑暗说:“请调出蒲晓蕾失踪前在郊区的最后一段录像。”
“即将为您调出蒲晓蕾失踪前在郊区的最后一段录像。”
果然如顾居易所料,资料房跟他玩了一个字眼游戏,“市区”与“郊区”。终于,资料房给出了蒲晓蕾失踪事件最后的真相——
蒲晓蕾躺在实验室的单人床上困倦地睡着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满足地睡醒时,墙上的时钟显示,此刻是下午6点15分。她伸手打开放在枕头边的瓶装纯净水,喝了两口。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受伤的腿,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