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谦跪倒在地,这位骠骑将军的将袍几乎被鲜血浸透,当然,没一滴是属于他的。
“末将津州骠骑将军高谦参见皇上!”
高谦摘下雁翎盔,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头。
李川端坐在马背上,眯起眼眸打量着晋州城。
此时,晋州城门紧闭,城中大小官员都挤在城墙,这些人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宝,宣读罪状。”
李川淡淡开口,却没有理会地上的高谦。
邓宝微微一欠身,驱马来到城下,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绫,展开大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原晋州刺史王槐、都督耿非,挟兵自重犯上作乱,以接驾之名作行刺之实,此等狼子野心着实可恶,二獠背弃君臣之道,实为不忠不孝之徒,而今,两叛酋俱已伏诛,朕上承苍天下护黎民,不忍晋州生灵涂炭,故此,特谕晋州大小官员知悉,即刻起,晋州闭城两日,所有人等不得离家半步,如有违反者,既以叛党论之,罪当诛族。”
“钦此!”
邓宝清脆的声音在真气加持下远远荡开,清清楚楚的落到城墙之上每一个官员耳中。
突如其来的圣旨如同一道炸雷,惊的晋州众官员人人面如土色!
王槐大人与耿非大人竟然事涉谋反被杀?
这…这怎么可能!
没人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皆因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了!
然而,城下的别州骑兵该如何解释?
还有那位静静端坐在马背上的年轻人……真的是我大齐王朝皇帝陛下?
城墙众官员一时间呆愣住了,仿佛全如塑像泥胎一般,根本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李川翻了翻白眼,挥舞一下手中马鞭,淡淡道:“邓宝,朕怎么听不到有人接旨?莫非晋州整座城都是叛党么?”
李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
然而,令城墙上晋州官员更加胆战心惊的是,随着那小太监甩手打出一道哨箭,晋州城前方的旷野之上,突然显现出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火把。
那是近万骑兵形成的冲锋阵型,大军缓缓逼近,战马蹄声声声如雷,不断攀升的战意几乎汇聚成一片实质黑云,浩浩荡荡摧城而来!
这正是李川梦寐以求的大场面!
王槐与耿非经营晋州多年,晋州大小官员,无不是经他二人一手提拔,这中间,说不得就有那猪油蒙了心的,要拼个鱼死网破与王耿二人陪葬。
李川没工夫也没心情在晋州继续缠斗了,天下那么大,他要去看看。
况且,晋州这半夜已死了太多人了。
“万岁!万岁!万岁!”
随着大军压境,整齐划一的呼喝之声渐渐而起,很快就蔓延至全军!
“万岁!万岁!万岁!”
一声声呼吼犹如从地平面刮起的飓风,吹散了晋州官员最后一点犹疑,更唤醒了臣子对皇帝那根深于血脉之中的敬畏。
晋州城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了,李川甚至都没听清是哪位官员接的旨。
不过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有第一个,很快就会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六七九十个,不出几个呼吸,晋州城大小官员就全争先恐后的跪倒在皇帝陛下面前。
瞧那急切模样,似乎生怕慢了一步,就与王槐耿非那等乱臣贼子扯上关系!
没错。
在此刻的晋州官员心目中,就从跪倒的那一刻起,以前挖空心思也要攀附的王部堂与耿督帅,已是人人唾弃的臭狗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