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吵架,扯皮。事情说不清楚,上书的人的品行可以说一说,品行不好的人他肯定做的不对。
所以本朝才会出现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有识之士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现在明白,张子卓那份种痘报告的意义了吗?”
李启思这个时候从爷爷的长篇大论中醒了过来,沉思道,“是不是天子和内阁诸位相公都希望,以后的奏折都能如张超的种痘报告一般用数字说清楚经过得失,好方便决策?”
“我儿所言甚是,内阁刘相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李老太爷接着转移话题道,“那张子卓能上这样的报告,足见其人做事何等的细致,虑事何等的周全。这样的人才,朝堂诸公看在眼中,能不欢喜吗?能不记在心中吗?”
李启思这个时候也彻底明白了,“爷爷所言甚是,张子卓这一点,孙儿确实不如。”
李太爷接着说道,“可是这样的人,我们李家却抢了他的功劳。能不深恨我们李家吗?
爷爷把你妹妹嫁与其侄,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唉,你父亲一向目光短浅,老夫不好与他言明,只得逼迫于他。
你虽然与那张秀才有些差距,但爷爷观你尚有可造之处。你要记得官场不是仅仅能做事就可以的。你要学习张秀才的长处,规避他的短处,这样才能不负爷爷的期望。”
李秀才低头思索片刻,点头称是。不过心里还有疑惑,“爷爷,那张超现在仅仅是个秀才,离得中进士还差的很远。而且张超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种痘,没有孙儿用功。南直隶科举如此艰难,孩儿虽是书香门第,也不敢说一定能有所成就,爷爷为何如此笃定他能有更换门庭之日,才一定要嫁妹妹于其侄?”
李太爷摇摇头,“你这孩子,写了这么多的八股,难不成真的被洗脑信了四书五经了?”
“你要牢记,四书五经就是块敲门砖。八股写得好是容易中举,但是中举却不一定要写的一手好八股。
说到底,八股取士只是朝廷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现如今朝堂诸公都知道张超,张超想不中举都难,更何况他还得到了刘首辅的关注,刘吉可是不怕弹的。”
李启思听完心里百味交集,不自觉的低声说出了不该说的的话,“那我李启思岂不是要被张超这厮压上一辈子?”
李太爷虽然老了,听力却不错,叹道,“老夫就知道你对那张超起了瑜亮情结。
老夫看过张超的过往,他的府试和院试都高你一名,想来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心结。
唉,这可如何是好?”
一向智珠在握的李老太爷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孙辈,此时不自觉的泛起了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