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天坡五里外一座破旧的茅屋中,青渊正在整理手中的一块木牌,这块木牌约十八寸长,八寸宽,三寸厚,用最上等的木材所制。
“吾头发不可胜数,而身之毛孔亦不可胜数也,然牵一发而头为之动,拔一毛而身为之变,然则发皆吾头,而毛孔皆吾身也。”
天老知道五里外的量天坡正进行着一场改变武林大势的决战,多年不曾起过波澜的心绪有些激动,不禁吟诵出这首词句。
听着天老的感慨,青渊一脸平静,依旧擦拭着手中的木牌,半晌后,他将木牌放在案上,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天老一怔,抬头看去,只见木牌上刻着“一针婆婆司洛音之神位”,落款则是“不孝弟子青渊立”。
天老恍然,原来这木牌是青渊为死去的一阵婆婆在此又立的一块牌位,想起一针婆婆的惊才绝艳,天老默默对着牌位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天老不明白,五里外的量天坡此刻正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成败在此一举的最后时刻,作为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幕后操纵者,理应密切关注才是,为何要在这茅草屋立牌位?
“我要在这里见一个人,还请老师回避一下。”
青渊起身看向天老认真道。
“见一个人?这个时候要见谁?”
天老不知道他要见什么人,以前他是无所不知的上苍,可现在他上苍的称号名存实亡,最起码,他现在已经猜不透青渊的计划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点点头,没有追问,带着心里的疑惑,逐渐消失在阴暗的角落。
青渊坐在案前,静静看着茅屋外。
片刻之后,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由远及近而来,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团黑影撞破屋顶凌空飞了进来,重重摔在青渊身前三步处,口中鲜血狂喷,显然是被人以重掌力打在身上,已经身受重伤。
“我就知道你的功夫一定会有破绽,哈哈哈,这么可怕的武功怎么会没有破绽,连一针婆婆晚年都走火入魔,何况你这什么狗屁传人!”
一道风掠过,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已经出现在屋中,哈哈大笑道:“我的猜测果然是对的,不枉我派了那么多死士去刺杀你,哈哈,他们死的值啊!吴浮云,你赢了我慕容宫,可终究是没能赢我慕容冲,只要我慕容冲不死,慕容宫终会新生,现在,你就去死吧!”
说着,那中年人手掌一立,一记掌刀砍在刚才那人脖子上,刹那间,那人便身首异处!
那中年人仰天又是一阵狂笑,整个人站在那里,身姿雄伟,霸气侧露,正是慕容宫宫主慕容冲。
而死在他脚下的,则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千山鸟飞绝”的龙头老大,一针婆婆的隔代传人,一身功力可力压慕容冲的绝世高手吴浮云。
慕容冲想不到自己走投无路的拼死一战,居然真的杀掉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敌人吴浮云,虽然慕容宫上下已经全军覆没,可是这场战争最终的胜利者却还是自己,就如他所说,慕容冲不死,慕容宫不灭。
“笑够了吗?”
一道无喜无忧的声音陡然在屋内响起。
慕容冲一惊,笑声戛然而止,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青年男子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后,慕容冲才问道:“你是谁?”
“我叫青渊。”
“青渊?”
慕容冲细细回想了片刻,怎么也想不起来武林之中有这号人物,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青渊身后的木牌上。
“一针婆婆的牌位?”
慕容冲一怔,接着眼神骤然一缩,身形一动,一掌劈向青渊。
这里莫名其妙出现一针婆婆的牌位,令慕容冲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当下不管面前是何人,杀了总没错!
“不得不说,慕容冲你真的是一代枭雄,有勇有谋,果断利落,如果没有我,也许你真的会更出色。”
面对慕容冲劈来的一掌,青渊没有闪躲,只是轻轻一伸左掌食指,一指点在慕容冲掌心。
“啵”
一声轻响,接着在慕容冲满脸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的手掌被轻描淡写的一指洞穿,干脆利落。
“这怎么可能?!”
慕容冲身形暴退,鬼影飘风一闪,整个人便要夺门而逃。
可下一刻,他的身形停在了门前,满头冷汗滴落,他却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