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腊月二十九,父亲回来之后,柳文新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今年过年咱家还贴不贴对联?”柳文新没有想到父亲刚回到家就问了一个这么奇怪的问题。
“你说呢?”柳文新看到父亲微微驼着的背和满头花白的头发,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父亲说了些什么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父亲。
“你娘也过了三年了。按理来说应该贴对联了!”柳文新的父亲柳世德随便把行李往堂屋门口的小凳子上一放。
“那就依你!”柳文新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
“咱俩也别做饭了,反正都在家里待不了几天,这几天都去你奶奶家吃吧?”柳世德蹲下来紧了紧鞋带。在中午的阳光下,柳文新觉得父亲的白发更刺眼了!
“听你的!”柳文新淡淡地说,他不知道该不该给父亲谈谈他这段时间一直想和父亲谈的问题。
“过来年还出去?”柳文新终于决定要和父亲谈谈了。
“咋?不出去还在家?”柳世德拿眼睛瞪着柳文新问。
“爸,您该歇着啦!”柳文新从屋里搬出两张小板凳,放在院子里。
寒潮过后,天出奇得好。今天则是万里无云,虽然温度有些低,但在阳光下久了,也不会觉得冷。
“咱爷俩好久没见啦,也该坐下来好好说会话啦。”柳世德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你不能再开车了?”柳文新急切地说。
“咋?觉得我开车丢你的人啦!”柳世德听到儿子这么说,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柳文新说。
“没有,我是说您的年龄大了,不适合熬夜啦!”柳文新也站起来,扶柳世德坐了下来。
“开车确实熬人,我知道我有很多白头发啦!开了一辈子车了,不开车,我去干啥?”柳世德的语气开始和缓下来。
“您就在柳家胡同种种地,挣点钱,够自己花的,不就可以了?”柳文新用试探的语气提出了他的建议。
“你这才是在说混账话呢!我不挣钱了,拿什么给你娶媳妇?”柳世德又开始着急了。
柳文新知道父亲的脾气,为了让父亲高兴高兴,他决定把他和刘凡杨已经在一块的消息告诉父亲,“这一年,我找到女朋友啦!”
果不出柳文新所料,父亲跳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她是哪里人?嫌不嫌弃咱们的家庭情况?长得啥样?”
柳文新再次扶父亲坐下,“爸爸,您先别激动,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俩在一块还没有一个月呢!”柳文新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在父亲面前说起这事,竟也害羞起来了。
“那爸爸就更得开车了,给你们攒结婚的钱!”柳世德昂扬地说。
“还早嘞!”
“你小子行!”
“那你啥时候不开车?”
“你们结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