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斯试着挪动身体,这根本行不通,就连扭动一下脖子都是妄想,大量惨白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捏住了他身体骨骼的每一个关节,让他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力。
但它没有着急杀自己,难道它是有自主意识的?这简直太过荒谬了,虽然画作会袭击人这件事本身就荒谬至极。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乔鲁斯红着眼咬牙喊道。
画框立在乔鲁斯的背后,画中的女孩一点点的脱离画纸的束缚从画中一点点的移动了出来。
她双眸禀寒,面色内敛,苍白如纸,鬓耳有两个角辫,被蜂蜜色的鬈发所围绕,半个上身,穿着简朴的红衣,一顶花帽上方有一朵纤细的白色牡丹花,无瑕的脸庞让人想起了希腊时期最高时尚的雕像,展现最为纯粹的美。
但这份美,却美的妖异,充满死气与邪恶。
纤细惨白的手指从身后一点点的攀上他的肩膀,脖颈,而后五根手指包住了他的脸颊,只是在中指与食指之间留出了一丝的余缝,娇嫩的嘴唇咧开一道残忍的笑容。
犹如被潮水的恐惧所包围,恐怖的压力令他感受到了内脏挤压的疼痛,肺部缩水,呼吸困难,自己的生命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你想知道吗?”
耳边传来诡异女孩细细的低语,犹如一股寒气吹进耳孔,头皮炸麻。
“那就自己来看吧。”女孩用手包着乔鲁斯的脸颊,双指强迫分开他的眼睛不断放大。
一边在他耳边发出瘆人的骇言:“嗬嗬嗬...不过作为代价,你将成为我的人偶,你的灵魂将会永远禁锢在里面,永永远远的在黑暗里,与我为伴。”
女孩小脸狞笑着扯开自己的红衣,里面并不是什么血肉,而是一片漆黑中,有一颗苍朽凌枝的古树,古树的乱枝之上,挂满着数之不尽的可怕人偶。
桀桀桀...
挂在树枝之上的人偶摇曳着,发出各种凄厉狞笑声交杂相乱,如一个喇叭一样在乔鲁斯耳边肆意狂笑,仿佛是在欢迎他的加入,几乎欲要撕裂他的耳膜,刺破他的眼睛,吞噬掉他的意识与灵魂。
恍惚之间,当乔鲁斯几乎快要崩溃再次睁开眼时,一切狞笑与声音都消失不见,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置身于这个空间内,只剩下一片空白,绝对的白。
在这片空白的空间内,他看到了一扇门。
那扇凭空出现的门是一扇黑色的门,高不可及,望而生畏,门的上面刻满了鬼斧神工一样的咒符,每一个咒符在这扇黑门之上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但乔鲁斯越看越是震惊,越看越是感到...恐惧。
这些门上看似微不足道的咒符的每一个雕痕,每一块印记,都蕴含着森罗万象般的奥秘,每一道痕迹都蕴含了他穷尽一生都无法目及所见时间长河的真理。
乔鲁斯渴望着,忍不住想要靠近它,但越是靠近,白色空间就会越小,挤压感越是强烈,同时乔鲁斯还隐约的感觉自己越是靠近它,自己好像就会离自己回去的路,越是遥远。
正是此时。
嘭—
犹如耳边的鸿雷炸响。
这扇门...打开了。
白色的空间一点点消散,黑暗最终侵蚀了光明,一切陷入黑暗。
在乔鲁斯睁大眼睛不断放大的瞳孔中,他看到了一切,他仿佛化身于上帝,审视世界,光明栖身于黑暗,邪恶交汇于正义。
过去,现在,包括未来...洞察到了一切...
信仰,执念,还有真理...明悟到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