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来自何方。
我要去何处。
此刻齐妙只想面朝大海认真思考一下这充满灵性的哲学三问,然而这里没有春暖花开的大海,只有一片白蒙无际的雾海,他只是一个关心异性和游戏的俗人,做不来关心粮食与蔬菜的情怀。
我酝酿一腔悲情入戏,奈何你俩却拿我当小白痴,说谁小白痴呢?你们全家都是小白痴。
想到刚才对方看懂自己心里腹诽时的场景,齐妙识趣停止心中暗骂,俩位魂使虽然不像鬼怪故事中,那种动不动先灌你一碗孟婆汤或送你一程黄泉路阴差夜叉,但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该低头时最好先低头。
而且要赶紧低头。
因为低的晚了,对方很有可能一刀给砍过来。
你瞅瞅那俩把在腰畔明晃晃的佩刀,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电影道具。
直到现在,齐妙没怀疑过是有人给自己开玩笑或陷入电影拍摄场景之类的,昏迷前诡异的鬼打墙,一直输的奇怪麻局,一系列不可思议的遭遇,让他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其他神秘空间存在的。
比如眼前的这一切。
更何况人间匆忙,谁有空陪你玩这种大制作?
尽量让自己忘了刚才尴尬的一幕,齐妙站起身来,犹豫片刻,面露可怜的再次尝试道。
“俩位大哥,不,俩位魂使大人,小弟真是无意间走到贵地的,我当时就是想把那幺鸡麻牌拾起来,没想来这里打扰二位清静,要不您二老抽根烟,考虑考虑,随手把我给放了?”
“对了,您二老知道什么叫幺鸡吗,就是麻将里的一条。”
一边说着,齐妙一边向兜里伸去,准备掏出烟来孝敬下俩位魂使,可手指刚入口袋时的刺痛感让他突然想起,他就是因为要去买烟才遭遇到这一切的,口袋里只有一张把他带进这里的麻将牌。
“妖鸡?”
没等齐妙说完,面相憨厚的张魂使蹙起俩条平直粗眉,自言自语道。“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如麻杆一样的李魂使瞟了眼他,小心环顾了下四周捂嘴提醒道。“你忘了?上次幽冥桥的啸天司大人过来,和咱们晨司大人吵架时,不就骂了句你这只没尾巴的双眸妖鸡吗?”
“哦,我想起来了。”
张魂差想了片刻,俩条粗眉舒缓平开,压着嗓子抱怨道。
“俩位大人经常吵架,每次吵完都拿咱们这些魂使出气,谁能记清这些事,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的晨司大人虽然有俩个瞳孔,可尾翎确实被摘了啊。”
李魂使赶紧捂着张魂使的嘴,慌忙道。
“怪不得幽冥桥那里的魂使都说你傻,晨司大人有没有尾翎是咱这等下属能议论的事?万一大人突然回来听见你说他没尾巴,非得把你一爪子挠回渡河里去。”
“哎呦,别提那条充满幽魂怨鬼的渡河,想想就害怕。”长长嘶了口气,张魂使心有余悸的继续道。
“不知大人这趟入凡界找到尾翎了没有,自从上次大人惹下大祸,被酆都城北阴大帝将蕴含万年修为的尾翎摘下做为惩罚后,大人的魂力就一日不如一日,连同着咱们魂归亭在冥间的地位也急剧下降。”
“咱们地位愈渐势弱,跟咱们互不顺眼的幽冥桥司衙便越来猖狂,不仅欺负咱们这些有官职在身的魂使,还威胁下面那些打杂的鬼卒必须投靠他们,弄得堂堂冥间魂归亭司衙如今只剩咱哥俩看门,这次幽冥桥的啸天司大人直接跑家门口来叫嚣,以大人骄傲的脾气,这趟入界不寻回尾翎一定不会回来。”
张魂差说完叹了口气,言中有不尽唏嘘感慨之意。
“是啊,听闻大人这次入界不同以往,是冒着堕下司位的风险打破那条冥府界壁而去的。”
“那条界壁?”张魂使闻言脸上露出浓郁的紧张,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