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涛虽然还是有些发怵,但见海潮还能正常交流,也是说道:“没事,他们都很好,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大家都安顿下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海潮一迭声说着,“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东躲西藏的日子,那时候是真难啊。”
“现在看你们过得这么好,也这个老朋友也为你们开心。”
它似乎真的由衷感到喜悦,听到徐斌涛的话,它也像是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话锋一转,它又问道:“你们倒是开心了,但你知不知道我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徐斌涛不敢接话,海潮也就自顾自说着。
“每天每时每分每秒,我都渴呀,我好渴呀,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那种深入灵魂,却永远不能满足的渴望。”
“我明白的。”看着海潮脸上癫狂扭曲的表情,徐斌涛有些不忍地说。
当初他们一行人,一起在荒野相互扶持地生存那么久,彼此间的感情都很是深厚。
此时看到海潮凄惨诡异的形态,徐斌涛也心有戚戚。
“不!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
那颗头颅疯狂摇摆着,声嘶力竭地大叫着:“这是永无止境的折磨,这是永不终止的惩罚。”
“你知道吗?无数次我想要死,可我根本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说着说着,它的表情又平静下来,嗓音也变得正常,它目光柔和,看着徐斌涛。
“不过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也算是对得起从前你对我的照顾。”
徐斌涛没想到海潮居然还能顾念旧情,虽然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但面对这样的强敌,能不动手自然最好。
“不过,你是我的朋友,他们可不是,现在你可以走了。”
见徐斌涛一动不动,那颗头颅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怎么?你不肯走?也好,反正你即便要走,也得先满足我一个小小心愿。”
“什么心愿?”徐斌涛下意识地问道。
“我好渴呀!”
凄厉的吼叫声猛然炸开,垂下的其他头颅也抬起,它们都诉说着它们的渴望,对饱饮一次鲜血的渴望。
在这些嘶吼声中,海潮的声音格外清晰:“徐哥,让我吸一口血吧,就一口。”
“求求你,我求求你,一口就行了,只要一口就行。”
它的嘴张开巨大,一截柳枝,从它的嘴里伸出,就像是它的舌头一般,灵活地甩动着,溅起无数血滴,挥洒在半空中。
如果凑近来看,就能看出这截柳枝末梢开有小口,是中空的,有血红液体在其中流淌。
“我快要,渴死了呀!”
伴随着这叫声,欲望压过了理智,巨大的柳树飞快冲来,其上挂着的无数头颅呐喊着,无数的柳条一齐胡乱飞舞。
海潮的头颅长长地前探着,满脸的怨毒和愤恨。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能逃出去,就能找到新的家园。”
“而我,就要变成这个鬼样子,呆在这该死的树上,忍受着永恒的折磨。”
“徐哥,你得死!”
“你一定要死,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要死。而你,就来和我作伴。”
“一起挂在这柳梢头,一起感受这永恒的——”
“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