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羽林骑这一次就是跟随骑都尉刘张大人出征西域的,耿恭就是刘张营中的军司马。
说到耿恭,范羌这才想起来寻找这营帐的主人,结果发现在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竹简后面,耿恭正趴在书案上呼呼大睡呢。
耿恭继承了耿家人的血统,虽是武将,却偏生的斯文白皙,这两年军旅生涯也没有把他晒得更黑。
耿家祖上本是书香门第,到了耿恭的爷爷耿况更是依靠通晓经术成为了著名学者,以此走入仕途,后来才成为上谷太守。
到了耿恭这一辈,耿家却早已成为大汉顶级的将门世家,所以耿家的后人大多都是文武双全,建立的军功难以计数。
耿恭的父亲虽然去世较早,可是耿恭自幼聪慧,心性坚韧,从叔伯那里仍是学到了很多东西,他早就开始研究西域的资料,提前做了准备。
他为人慷慨,交友广阔,才会与刘张这样的大汉宗室都能成为至交好友。
刘张知道耿恭早就在研究西域的军事和地理,熟悉边事,又是将门之后,所以才会力邀他担任自己的军司马,随他出征,并且颇为倚重。
所以他们大家都知道耿恭有多辛苦,军司马管理所有行军的琐事,宿营、补给、军饷开支这些事情都要操心,比刘张累多了。
“大人,醒醒,我们来了。”张封轻声呼叫,生怕惊扰到耿恭,
可惜,耿恭睡得正熟,张封的轻声根本就没有作用。
范羌走过去,拍了拍耿恭的肩头,“伯宗醒醒,你叫我们来议事,怎么你自己倒睡上了。”
他的声音比张封大多了,这也是因为他跟耿恭关系更近的原因,他俩几乎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耿恭很早就成为孤儿,很是过了几年苦日子。
也就是在耿恭最失落的时候,结识的范羌,范羌从小就认为耿恭必成大器,所以一直追随与他,算得上是耿恭最心腹之人了。
“谁?”被范羌从睡梦中拍醒,耿恭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找他的武器,可惜他的环首刀放在了行军床上,没有佩戴在腰间,所以摸了个空。
这时,他已经看清了身前的范羌和张封,“是子厚和叔良来了,快坐,咱们别站着说话。”他指了指地上的几个胡床,以掩饰他没有摸到武器的尴尬。
胡床是最近几十年才从北方那些游牧民族传入中原的,特别是南匈奴的大举南下,很是推动了胡床的传播。
所谓的胡床就是两个木框相互交叉,其中的一个平面以麻绳相互连接,形成一个床面,因为便于携带,所以十分受军人欢迎。
毕竟跪坐的姿势实在是太累人了,无论是吃饭还是议事,跪坐时间长了,双腿麻痹,站都站不起来。
耿恭很是推崇胡床,所以在他帐中议事都是大家坐在胡床上,而不用跪坐那么遭罪了。
当然在所有的公开场合,特别是朝堂之上,跪坐这一习惯还无人敢动摇,坐胡床会被视为大不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