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长风的顾虑,南乾大笑到:“你放心,老夫来此,你师父是知道的,他也很了解老夫的性格,你们回去就说是老夫要求的,他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等,放心去吧。”
见南乾如此强硬的坚持不让他们跟着,宁长风便也不再好说什么,只得依了南乾。,于是带领易水城的人马整理了下行装,便往来时的方向启程返回了。
此时天色已经见晚,一马一车,在看不见边的茫茫大冰原上飞快疾驰着,一轮血色的红日彷佛一只大圆盘挂在冰原尽头与天相交的地方,将整个冰原染成了红色。马车的影子被这轮即将要下山的红日给拉的老长老长,空旷的冰原上偶尔会传来一两声狼嚎,夜幕将至,整个冰原即将变成雪狼群的捕猎场。
架着马车的南乾见此情景,有感而发,吟诗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马车内江枫接下句,道:“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南乾只是多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看见那轮圆圆的落日,便随口吟了这么句诗,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接了下句,南乾也只好硬着头皮附和道:“哈哈哈,好诗,好诗!”
马车内传来江枫淡淡的声音:“诗的确诗好诗,诗人王摩诘这个人,却算不得一个有气节的人,实乃读圣贤书人之耻。”
南乾虽武学上造诣上极高,但吟诗作对方面,实在只能说是一知半解,本只是随口一吟罢了,并无意深究这首诗,但话题既然开了端,也便只好接下去了,问道:“读书人之耻,怎么说?”
江枫答道:“每一个读圣贤书之人,自幼便被孔夫子教导忠孝礼义廉,而这位王大诗人,食大唐俸禄,玄宗自是待他不薄,而他却在长安被安禄山攻破后,公然出任乱贼政府伪职,实乃不忠不义,令人所不齿。”
“哈哈哈,竟有这回事,老叫花子倒是第一次听说。”文绉绉的话题实乃不是南乾所擅长的领域,于是忙转移话题,道:“小子,让我老叫花子亲自当车夫赶马车的,在这个天下,能享受到这个待遇的,你是第二人。”
江枫答道:“晚辈猜,这第一人,定是晚辈所识之人吧。”
南乾哈哈大笑,道:“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真和那个老酒鬼苏剑青一个模样,鬼精鬼精的,怎么?老夫给他赶过马车这码子事,他都跟你讲过?”
江枫道:“那倒没有,晚辈只是猜测罢了。”
南乾道:“说起你师父苏剑青,前些日子我见过一面,虽然他在我面前隐藏的很好,但从他的气息我能判断的出他伤的不轻,对手是谁他没说,这个天下能伤得了酒剑仙的,恐怕不出五人,是宫里来的?余海还是何剑羽?”
江枫顿了顿,缓缓说道:“光剑仙,何剑羽。”
南乾拿起腰间的酒葫芦轻轻泯了一口,道:“何剑羽,的确是个很强的对手,当年明教在中原武林如日中天的时候,那个不可一世的上官云天也未曾在他手上占到过多大的便宜。”
南乾挥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车在夜幕下的冰原上行进的速度更快了。在马车两旁高高的雪丘后面,一双双锋利凶恶眼睛在夜幕下闪露着凶光,它们在等,待落日的余晖完全散去,雪原完全被夜色笼罩后,这里将彻底变成它们熟悉的围猎场,它们的祖先祖祖辈辈在这座猎场围杀猎物已经有上千年了,它们在“黑夜”这个从未缺席过它们任何一场围猎的最完美准时的帮凶的掩护下,没有任何一个猎物曾经活着从它们的獠牙下逃生过。那么这次,等待它们的又将是怎样一顿可口的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