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的是实用之术、搏杀之法,是个属于战争的人,若是在我军中,抛却意外,注定可以因军功而封侯,武道若进展得更加顺利,取我而代之也未可知。”
“大将军对他评价这么高?莫不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
这些家伙也太爱扯了,史明思虎眼一瞪:“休要污人清白,本将军对长公主只是从前爱慕,今时见其子不堕风范,仅是中肯评价而已!你们瞎起什么哄?”
齐叔同懵圈了,这和情报一点都不符啊,还有,就不给个面子?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好个燕归,你趁人不备,不打招呼便出手,不堪为君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更不爱装伪君子,输便是输了,你何须狡辩这么多?”
齐叔同还想再说什么,可陈王却丢不起这个脸,知道自己计划落空后,当即抢先一步道:“归儿不愧是长公主的儿子,有武者大家的风范,我儿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长公主也不好当众不给她这个皇叔面子,反正风头也出够了,别人给的嫁衣也披上了,于是乎回应道:“小孩子打闹罢了,皇叔不必放在心上,值此盛事,该是喜庆些才是,何必将这些不开心的记挂在心中?”
“也是。”
一旁坐着太子看完了这场闹剧,眼中依旧淡然,仿佛天大的事也难叫他惊讶半分。燕归只知道太子向来是个温润君子,冰川一样的男人,仿佛什么都是心中有数,便也见怪不怪了。
从出生到现在,根据外面的消息,加上一点自己的揣测,太子当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些年无论是暗诛政敌或是用血腥手段盘剥富商,都让燕归有点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带了节目的宾客都尽数亮相过了,其中有全场叫绝的,自然也有嘘声一片的。既然是皇室宴请,太后及大齐皇帝自然不好评头论足,大手一挥,直接是让宫女去安排美味佳肴。
片刻间,一众莺莺燕燕从两侧走出,迈着优雅的步子,手持餐盘器具,袅袅婷婷地向四周散开。
菜点精美,礼仪讲究,不由地形成了引人注目的独特风格。
燕归也清楚,这皇宫宴席复杂地很,入席前,先上二对香,茶水和手碟,台面上有四鲜果、四干果、四看果和四蜜饯,待入席后,也就是现在,会先上冷盘然后热炒菜、大菜,甜菜依次上桌。
不仅有美味,还有全套粉彩万寿餐具,配以银器,富贵华丽,用餐环境古雅庄重。席间专请名师奏古乐伴宴,沿典雅遗风,礼仪严谨庄重,承传统风范,侍膳奉敬校宫廷之周,常常令客人流连忘返。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此刻还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在这样的用餐环境中,赏心悦目气氛优雅,只怕得了厌食症的人都会有好转,燕归不自觉地比平时多吃了一些。
不知不觉中众宾客已然是吃饱喝足了,正坐着休养消食。
不甘寂寞的太子此刻终于是开口了,“陛下,臣子听闻大夏国也来了使臣给皇祖母祝寿,我大齐国乃礼仪之邦,又与大夏互为唇齿,远来是客,主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何不请出来一见当面表达谢意?”
大齐皇帝料想到事情有些不简单,但是堵不如疏,沉吟片刻后道:“难得太子你颇懂礼数,说的也是,两国邦交,使臣在其中显得至关重要,既然李使臣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微有醉意的李钟脸上浮现出笑容,踉踉跄跄的从案间走了出来,向太子及大齐皇帝施了一礼,“我本夏臣,难得来这大齐国,所见所闻尽是大国气象,深觉有幸代表我大夏向太后祝寿,起初想着是拘于礼数的,让诸位见笑了!”
太子提前做好了功课,自然摸清了李钟的底细,抿嘴一笑,伸手指了指燕子初,“听闻附马爷也认识李使臣,且略有交情,既然如此,故人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燕子初瞧着已经两鬓微霜的李钟,心中顿浮沧桑之感,十五年了,那个正直纯善的小侍卫,已然成为了一国使臣,向长公主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燕子初亦从案间走出,“旧友相逢,自然是要见的,这不仅仅关乎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