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心下一动,直觉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遂拐弯抹角的拒绝,“夫人再稍等片刻,吴大夫稍许便好。”
叶清鸣低低的叹了一声,转过头去看依旧在地上努力爬着的严氏,“此妇侮我清白,侮我被府里诸多家丁染身。故此,我恳求慕容大夫亲自替我验明,以证我清白。”
她声音很低,却又很清晰的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尤其是离得并不远的慕容惜。
闻言,原本面无表情的慕容惜目中忽的闪过一丝厉色,放在身侧的手也跟着颤了颤,她冷冷的盯着瘦弱无比几乎就要站立不稳的女子,很想从她脸上寻出一些端倪来。
然而她看到的只是此女垂首露出的半截脖颈上红艳艳的伤疤,一道连着一道,深浅不一,她一眼便知是不同时期受伤留下的痕迹。
她心下一紧,那些遥远的早已被她压制在心底的记忆缓缓的浮上来,差点令她窒息。
她低了头悄悄闭了闭眼,竭力克制着心底的惊涛骇浪,暗暗的深吸口气,平静的问道,“敢问夫人,她为何要侮你清白?”
这女人派人查过她的底细了?她目中又闪过一丝阴霾。
叶清鸣笑了笑,笑声里埋着无尽的苦涩,“只因我看上他的儿子,而他儿子又恰在婚后离世,她便认定我克了她儿子的命,便日日毒打我,见我将要脱离这牢笼,便侮我清白,叫我活也活不下去。”
慕容惜陡然记起,长公主的独女霍叶郡主两年前嫁到勇武侯府,那么此女便是霍叶郡主了,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
于是,她马上否定了叶清鸣知道她底细的判断,那么……
她精明的目光在屋里转了几圈,再加上叶清鸣方才说的话,顿时便猜出些始末,那平静无波的双目里竟漫上一层怒意来,沉声道,“可恶……”
叶清鸣再度抬头望向她,深凹的眼眶里滚下来一滴泪,“还请慕容大夫还我清白。”
“鸣儿……”长公主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抱着,双眼被怒火烧的通红,当众请人验明清白,只有那些被逼的活不下去的女子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而鸣儿却要当着全京城的贵族妇人们请人验明清白,鸣儿这是豁出去了。
她低下头,凑在女儿耳边,“鸣儿,你且放心,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娘都会护着你,断不会叫你受半点委屈。”
正是知道这一点,叶清鸣才临时决定把慕容惜请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能忽略疼她至深的双亲,双亲只当她真被那些小人们侮辱,心里该是怎样的痛又是怎样的恨?
与其如此,她不如当着众人的面自证清白,为了双亲,也是为了已经离世的‘叶清鸣’。
叶景熙将娘两个紧紧的揽在怀里,目光灼灼,“鸣儿,多少清白都抵不过你的命,如果失了清白能叫你保住性命,咱们又要那清白作甚?”
他望着怀里的两个女人,目中亮光闪闪,坚定而又宠溺,满眼里满心里都只剩下他最爱的这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