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你就算叫他小圆盘也无所谓，你可以打开瞧瞧，里面还有乾坤。”那人说道，“按一下那轴的顶端。”

苏起命赶紧按下，啪嗒一声，那圆盘开了，分成了连在一起的两块。这盖子下面，竟是一块白玉似的盘子嵌在其中。那玉盘上围绕圆心规整地排列着一些文字，从子丑演卯到申酉戌亥共十二支，玉盘的中心还嵌着一根金针，如同罗盘一样，指着“子”的方向。

“这……”苏起命有点被这精美的做工惊艳到了，“这东西，是作什么用的？”说着他摩挲着那扭轴，好像要试着转动。

“嘿，别转！”墙那边的老头好像看见了他的举动，喝了一声，说道：“别乱动，你连这东西做什么用的都不清楚，哪来的胆子胡乱拨弄。”

苏起命赶紧缩了一下手，又问：“这东西，不像是大唐的做工啊，哪里来的？”

老头呵了一声，不回答。

“西域？”苏起命猜到。

“上面……”老头回到。

“上面？”苏起命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问：“宫里？”

“再往上。”

苏起命皱了皱眉，“山上？道观佛庙里？”

“还往上。”

“还往上不就上天了吗？”苏起命有点恼了。

“不，比天还高之处。”

“那是什么地方？”

“天外。”

老头子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苏起命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愣住了。在他的认知里面，不知道天外是指什么。难不成是仙人？

老头又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告诉你吧，这东西上面每一个字，代表一年，转动轴承，便可让指针顺着字面转动，每划过一年，时光便会往前流转一年……”

说道这里，苏起命的眼珠就再也没离开那表盘了。他的手指轻轻捏着那轴承，整个手腕好像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

仿佛捏着的是自己的心脏一样让人窒息。

他听明白了老头的意思，这要是转动指针划过八个文字……岂不是，一瞬八载，比过眼云烟还快……

“嘿，看完了可否还给我？”那老人打断他的思绪说道。

“卖给我。”苏起命头也没抬地回道。

“卖？”老头语气有点轻蔑，问道：“你拿什么来买？这可是天外之物，无价之宝。”

“我拿命来换。”

苏起命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当真。因为他脑子很快反应了过来，这个老头可能是个骗子，说了这么多，就是想骗他买这块东西。

因为这东西虽然精美，但要说什么一转一年简直不可理喻，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宝贝要真有这么灵，这老头还能留在这破牢里出不去？

“哈哈哈哈，”老头听他这么一说，便笑了起来，“就别说你的命到底值不值钱了，就算是值钱，那你命都丢了，去到八年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苏起命也笑了，他看得出，对方也是知道他在开玩笑，寻他开心呢。

“老人家，我这便扭了这轴，要是不真，只当你只是逗我开心，我也不恼，即刻还你。”

“那要是真呢？”

“若是真，这东西算我借的，不论何时，我定能还你。”苏起命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还。”老头笑罢又说道：“好，咱们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就应了你，只不过我得提醒你……”

“什么？”

“时光只能往前不能往后，不论八年以后这长安这江河这天下变成何样，你都无法反转了，只能接受，可别后悔，也无从后悔。”

“后悔？”苏起命自信地说道：“我这人做过的事就从来没后悔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说完这句，他的手再也没颤抖，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表盘，手指慢慢转动起那轴承来，而表盘上的金针，也顺着旋转的方向，依次走过八个文字。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