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竹衣寒一行人跟着驾车老汉来到一处废弃的山庙歇息。
大成与大壮捡了柴火,烤了些饼与肉干分与众人。
竹衣寒什么都没吃,只吃了水,服用了一粒小小的丹药。
大成与驾车老汉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众人吃完,竹衣寒与月雨梨却已昏睡过去了。
大成说:“主家真是的,不是说晚上要出去打探消息的吗?”
大成给老汉与大壮讲了几个笑话,惹得他们大笑。
虫鸣幽幽,月色蒙蒙,夜深了,人累了,大成与大壮也睡了。
驾车老汉起身,再去查看一遍拴驴的绳子。
突然,一个黑影冒出来,将驾车老汉打晕,驴子被惊动了,乱踢乱叫。
大成睁开眼,用脚踢大壮,大壮爬起来去查看,迎面冲进来十几个蒙面人,手持明晃晃的刀剑。大壮惧,躲到大成后面,蒙着头。
大成连喊:“主家!主家!”竹衣寒无应。
一个蒙面人用一只盛净水的玉瓶收了月雨梨的青色云灵,并对大成说:“小子,留你一条小命,带着那个傻子走吧。对了,把刀留下!”
大成拉了大壮背起一堆行李,从后面的破门跑了。
手持玉瓶的蒙面人又想诱竹衣寒的云灵出来,但是没有成功。他只得将竹衣寒抱得坐起,把一粒药丸送入她的口中。
那人放下竹衣寒,指着她对同伙说:“你们少打歪主意,这两个,主家要卖给北丘公的。”
天微微有些泛白,小径上,一辆马车停在桃源乡盘根庵的后门,一个人跳下来拍门。
庵里走出一个老尼,她左右看看,挥挥手,车上几个人将竹衣寒与月雨梨抬进了庵。
老尼给竹衣寒和月雨梨又灌了一些酒水,那几个人问要不要喂“迷丹”。
“那个药效持久,到夕照的时候再喂,够贵客们折腾一晚的了。这酒也是玄乎,竟真能只药女子,不药男子!乌猿的玩意,还真是怪异!”老尼笑说,露出一排酱油色的残牙。
老尼吩咐那三个徒弟:“今晚有贵客要来赴约,你们拿这单子去准备一些酒食。别忘了,帮我也带点糖团子回来吃吃。”
大成躲在桃林里,观察着盘根庵,嘴里说:“大壮你一定要快些,再快些。”
大壮喘着气,浑身飞汗,奔跑着。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却照不进深林,林中无尽暗意。
桃源乡乡主府邸里,侍女们已经忙着服侍老太太起床了。
霍彰还在小妾甄氏的床上跟甄氏调笑,管家在门外报说:“老爷,老太太起床了,唤你去吃早茶。”
霍彰捏捏甄氏,甄氏说:“‘大病猫’今日别又出丑。”
霍彰说:“你且放过她吧,她身子虚弱,你与她斗也斗不出意思来。”
甄氏捶打霍彰,说:“老爷你就知道帮她,奴家日夜服侍,真心切意,还比不得她那两三年的冷脸?”
霍彰捏甄氏的鼻子,说:“我知道,我知道,今晚等我办完了事,得了赏赐,一定到库房挑几件珍品送给你赏玩。”
甄氏一阵撒娇,霍彰笑着坐起来,甄氏便唤婢女进来替霍彰更衣。
霍彰的正妻雪氏一脸平静地坐在老太太身边。
霍彰带着甄氏前来拜安,一并入座吃早茶。
雪氏望了望甄氏,甄氏白了她一眼。
老太太说:“自你当了这乡主,成天派着管家往外跑,都是忙些何事?”
霍彰一边吃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禀母亲大人,自是乡里杂务,还能有何事。”
老太太说:“我就怕你重操旧业,干那聚众犯事的勾当。”
“哎,母亲,那都是些市井小人胡说八道,我何时干过那些勾当。如今,我好不容易捐了官,又受母亲感召信了菩萨,定然不敢欺瞒母亲与菩萨,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霍彰一脸正气。
“外面人风言风语的,都是妒羡老爷,母亲大人何必担忧。”甄氏笑说。
“住口!每日就知道打扮好了出去花费柳钱,家中之事不闻不问,像你这般做妾,倒是世上第一省心,第一惬意之妾!”老太太的呵斥吓得甄氏抽泣起来。
甄氏望霍彰,霍彰便出来圆场。
老太太叹息而泪,雪氏面如静水。
大壮跑到飞鱼营时,已是下午时分,陆甲让大壮休息,大壮不肯。陆甲带着大壮,又带了五十人骑上军马,勤鞭上路。
大成摸着宝剑,自言自语:“你个小矮子,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行,但是这一次,就这一次你给我勇敢点,死也死出个样子来,那可是你的主家,你的恩人!为了她,你有什么可怕的!你多动动脑子,一定能找到办法的,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