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乡的朋满客栈里,月雨梨望着窗外的竹子,它们在微雨中静静地立着,仿佛在等待某人。
大成依靠在客栈的门口,望着东边的官道。
大壮吃得很饱,背着大成数着怀里的柳叶钱。
竹衣寒骑着花骢,领着两匹枣红马与一匹灰色马回来了。
大成冒雨跑出去,接过竹衣寒的缰绳。
竹衣寒抖抖青羽上的雨水,交给大壮,上楼去换靴子。
大成将客栈的马还了,让那租马的伙计将租金算到住宿费用里,那伙计不肯,说这是客栈小舅公的生意,虽是依附着客栈,但钱利是跟客栈分开的。
大成就让伙计等着,自己先回去找竹衣寒商量。他走到街上,抬眼看到一个坦胸的乱发男子,背着一柄乌黑的巨剑,催马奔过。
“什么怪人!”大成骂道。
蒙蒙小雨,好似由那云中千万织女急赶而成,丝丝不断。
月雨梨说:“小寒,那么大的宅子,你也不让他们准备些热水,好好沐浴一下。唉,我想沐浴,却连个地方都没有……”
竹衣寒擦擦脸,说:“你很想沐浴吗?”
“你说呢,多少天了,一路上都些穷苦地方,好不容易满怀希望寻得个客栈,它却连个木桶都没有。那个老掌柜倒说得好,店开了十年,没听过有人提出过如此无礼的要求,这也能叫‘无礼要求’?店里难怪没有女子入住!”月雨梨抱怨道。
“出门在外,不会像在家一样方便,所以她们不会计较这个,趁没人的时候,去水边洗洗就好了……”竹衣寒一边说一边望着月雨梨,“不过,我们云士沐浴,倒不用那么俗气……”
月雨梨柔目闪闪,靠过来,撒娇说:“好妹妹,你快告诉我……”
竹衣寒靠近月雨梨耳语几句,月雨梨说:“‘温云术’的名字倒是不错,可还是露天浴啊!而且,要是有人看到青光,跑过来看……喔,不可,不可,决然不可……”
竹衣寒坏笑,说:“哎,有什么大不了的,看到就让他娶你咯……”
月雨梨打竹衣寒,竹衣寒说:“若是能被人看到,哪里还有人会用此术洁净身子呢!”
月雨梨笑起来,捶得更凶了,竹衣寒还手,两人笑作一团。大成进门一看,连忙回身出来,冲到自己的屋里喝了一杯水,叹道:“难怪那些娶了美娇娘的老爷命不长……”
冒着小雨,月雨梨与竹衣寒撑伞,提着个包袱出门了。大成跟着,竹衣寒说客栈里的那三匹马值得上百金蟾,不能丢失,要他严加看守,大成便跑回来了。
雨时而大点时而小点,洒得草色亮青青,树叶翠油油,一切都是新的。
月雨梨一脸的满足,回到客栈甩掉靴子,帐子也不放下来,倒头就睡,睡得好香好香,做个梦竟笑出声来。大成望着竹衣寒,竹衣寒伸伸懒腰,脱去靴子,解下罗帐也小憩了。
大壮有些怒色,说:“她们肯定偷吃了什么好东西,竟然一点都不给我尝尝,可恶!主家都是些毒心肠,我要涨工钱!”
“她们是躲到哪里去洗澡了,一身香气。我看到主家连袜子都换了。”大成望向竹衣寒的床。
大壮皱上眉头,说:“你竟然偷看主家的袜子,无耻!”
大成正过脸,问大壮:“刚才你没看吗?”
“我,我看是看了,但是,我不知道主家之前穿得什么袜子,你为什么知道她换了袜子?”大壮结巴了几句,突然话锋一转。
大成僵住,眼睛疯眨,惨笑,说:“哎,主家不是洗过袜子吗……”
大壮眯上眼盯住大成。
大成偏过头,望着客栈外的雨,说:“不知道雨会不会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