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春花还未谢,姹紫嫣红,惹得飞蝶翩翩环绕,庭中的槐树上,一群黄嘴小雀叽叽喳喳地闲聊着。
那几个侍女掩着嘴,笑意盎然地看着竹衣寒。
侍女小落说:“哎,小池,你说主家带回来的这女儿怎地如此纯净英气?我都想上去亲她一口哩!”
“哼哼,必然不是我们这些凡女,你看我的手,常年为主家浣洗衣物,蜕皮蜕得。昨夜,我们几个为她沐浴更衣,那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细腻柔滑的……唔,除了右手手腕上筋脉有些发蓝,其它地方,似个婴儿一般,必是大户家的女儿!若是我似她这般养尊处优,我也能哩!”小池望着自己的手。
其他侍女哄笑。
小落掩着嘴说:“小池常跟着主家,用词说话都显得高贵了。”
“跟着主家有什么好的,日晒雨淋,洗衣做饭,忙东忙西,又累又厌!小落,你若是羡慕我,倒不如与我换一下,你也跟着主家出出远门。”小池一脸苦。
小落拂手,笑道:“我呀,才不会小池姐姐那些‘暖床之术’哩!”
小池撕住小落的嘴,小落讨饶。
众侍女又是一阵哄笑。
小霞挥挥手,说:“小声点,吵醒了老夫人,要罚跪的!”
小小点点头,对小疏说:“小疏,你去看看老太太醒了没,别又没人在身边,喝口茶都得自己动手。”
小疏点头,款款而去。
小小悄悄说:“听说老夫人想把小疏提作主家的‘夜侍’!”
小池脸上的笑脸即刻消失了。
小落撇撇嘴,说:“夜侍有什么好,一夜熬着,就为了给主家盖被子,递尿壶,我还不稀罕哩!”
“你个傻妞,做好了能当侍妾呢!”小小打了小落一下。
“那我得去找老夫人问问,我能不能去换个班当当。”小落挤眉弄眼。
嘻嘻哈哈,小池又与小落打闹到一处。
大家安静下来后,小落问:“何人如此狠心伤了这么个小女儿。”
“主家与我是在孝衣乡遇到她的,大抵是从岭那边的军营逃出来的吧。”小池望望竹衣寒。
小霞说:“不会,营里的女子都是衣不蔽体的,她衣服上虽灰土很多,脏兮兮的,可是针脚细密,用的金丝,何其精致……”
小池点头说:“确实如此,那靴子估计够你我一年的工钱了……”
斥语声传来,小小探出头去一看,说:“呀,小姐来了!”
众侍女迎出去。
屈橦气呼呼地走过小山林苑的曲桥,小池她们过来行礼。
屈橦望着小池等人,喝问:“二哥呢?”
小池回说:“天蒙蒙亮时出去了。”
屈橦说:“去飞龙郡赴宴怎地不跟我言语一声,突然自己就去了。”
小池低头说不知。
“哼,我知道,必是怕我又耍酒疯,丢了他‘千羽公’的脸面!我一会去告诉阿娘,某些人成天脱光了去山上与几个男子一起修什么‘道’,我倒要看看阿娘怎地说!”屈橦脸气得鼓鼓的。
侍女们不敢应声。
屈橦回身两步,眼睛骨碌碌一转,突然转身推开一众侍女,冲到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熏香袅袅,案上的书信墨迹已干。
屈橦大呼:“二哥,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出来,不然让我寻到了,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