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懒得管你……”大成嘀咕一句。
白知庸看了看,问众人:“我说,你们主家呢?”
大成指着花零,说:“为她寻父去了。”
花零低眉。
白知庸看了看,对花零说:“你这模样,也不像是西乡人。”花零羞眉点头。
“怎么,看中人家小娘了?”月雨梨托着下巴,侧目看着白知庸。
白知庸说:“你真是敢说,这还是个孩子!”
“想什么呢,我是说当侍女!”月雨梨白了白知庸一眼。
“我一个穷祭师,雇个佣人都是按年发钱,我还能再寻个侍女?”白知庸张开手臂,抖抖。
小茂说:“就是,我们主家就会喝酒写诗,这些都是花钱的行当。一直都是小官,收入微薄,基本上都是靠友人接济,他时不时还得花钱买些材料去炼什么‘长生不老丹’……”
白知庸揪小茂的鬓毛,小茂喊“疼”。
“我看呐,你这辈子怕是喝不上‘同心酒’了。”月雨梨低眉挑目瞥了白知庸一眼。
“不妨,不妨,我一男儿当志在四方,不在儿女情长。反倒是月小娘你,是否有了婚约呐?”白知庸盯着月雨梨看。
“暂时不曾有。”月雨梨扶脸。
大成白了白知庸一眼,插嘴说道:“就她还用你愁!”
白知庸眼睛左右一转,凑近月雨梨,悄声说:“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暂结连理……”
大成一歪头,嘴里的茶水喷涌而出,洒得地上一片湿迹。
店中之人都朝这边望。
“我生在小富之家,哪里会看上你这穷祭师。再说,就算我看上你,百万柳钱的彩礼,你可拿得出来?若是拿不出来,我爹爹才不会同意哩!”月雨梨弯眉笑靥,撑住下巴,歪歪头。
白知庸假装嚎哭,唱诗道:“万点飞花过流水,百里长云逝星垂,可叹人生遇知己,奈何南乡红奁贵……”
月雨梨放肆大笑,店里的人都望过来,议论纷纷。
“你把你逗女子的才情放到做官上,说不定都当上丞相了。”大成冷脸。
月雨梨伏在桌子上,捂住肚子笑得岔气。
白知庸点头,夹起一颗花生送到大成面前,说:“你这矮将军,说得倒也在理,来,赏你一颗花生米。”
大成没好气地从碟子里抓了一把花生米,说:“我自己来!”
月雨梨一顿劝酒,白知庸饮得微醉,诗兴大发,又要唱诗。
“你啊,还是去楚都当个唱曲的来得容易。”大成说。
白知庸说大成是知己,抱住大成就要亲,大成捂住脸。
月雨梨哭笑不得,连忙将他们分开。
白知庸转身又要抱月雨梨,月雨梨连忙抽身跑了。
白知庸提着一壶酒,捏着一个酒杯,晃晃悠悠来到客栈门口的树下,一屁股坐下,斟满酒,一口喝干,举起空杯唱道:“红尘想,百位仙子出寒月。兰亭望,千位娇娥辞云阙。美酒美食美宴开,花影水影香影来,何人不抒怀?敢驾金鸾长云纵,立下三山五湖中,天下无人知我名,笑谈痴人梦。梦,梦,梦,一曲唱绝盛世风。风,风,风,孤舟遥望南山松。”
众人都听得入神,俄而才有一声叫好,随后赞声愈来愈多。
赵行扔下书,跑出来建议白知庸去军营里唱,他觉得太有气势了,必定能鼓舞士气。
月雨梨竟是有些泪目。
大成白了白知庸一眼,对花零说:“成天不知道唱的什么东西。”
花零点头,说:“我也不懂。但是听得一些莫名的气势与一些隐秘的愁绪。”
大成摇摇头,说:“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