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澜震惊之余,又觉荒唐,“我以前不懂,现在倒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愿意,人家也不见得乐意啊。”
更何况宋衍至今未成婚,指不定真的是个痴情种,还惦念着崔琰。想到这事,她心里难受起来,又觉的愧对他。
那个秘密她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只能对不住宋衍了。
萧逐月看她神色黯然,以为是提及顾疏令她伤心,只好打住不说。转而道:“我只是帮你物色,成与不成看是要看你们自己。也并非非他不可。”
他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提点她,“淮儿,以后你登基,须知很多事身不由己。便是皇嗣这一条,你就避无可避。”
萧挽澜想到以后,心头沉沉,好似背负千钧重担,压得她无法喘息。可萧逐月说的并没有错,她心里又不免想道:刚才我还后悔自己粗枝大叶没能帮上皇兄。现在却畏手畏脚,思虑不周惹皇兄担忧,岂不是混账?
她不敢让萧逐月瞧出自己的胆怯,握住他的手,道:“皇兄放心,你说的事,我会思量的。”
之后亲自服侍萧逐月歇下,等他睡着了,萧挽澜才回了清元殿歇息。
连日的奔波令她疲惫不堪,可心中对长兄病情的担忧和沉重的压力又让她辗转难眠,萧挽澜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好。第二日天还没亮,居然还发起高热来。
这倒是吓坏了她身边伺候的容夏和容秋,忙去找了太医过来诊治。
等一碗热乎乎的汤药灌下去,萧挽澜在床上小憩了半个时辰再起来才觉得好了些。
她不想让萧逐月担心,打起精神去紫宸殿陪着用了早膳,这才又回了清元殿。
才至清元殿的清华门,就有宫人匆匆上来禀报,驸马爷顾疏来了,正在正殿等着呢。
萧挽澜心头一跳,脚下的步子都停了下来。
容夏此刻正扶着她,神色紧张道:“公主,您要不要见?”
萧挽澜摇首道:“无妨,他不来,本宫倒还要找他。来的正好。”也不用容夏扶持,举步便进了清元殿。
真要算起来,两人已逾两年未见,期间连一封书信也无,这种情况下再次相见倒显得有些突然。比之记忆里的顾疏,眼前的男人更加沉稳威仪了些,样貌倒是没有多少变化,剑眉星目,容色俊朗。
顾疏见到她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站起身拱手行礼,波澜不惊道:“公主。”
夫妻之间,称呼生疏至此,萧挽澜倒也不是第一次听。她只有将顾疏逼急了的时候,他才喊过她的名字。
连名带姓。
她看着他,轻笑了声,道:“我昨夜才回长安,你今早就来了,对我倒是难得这般殷勤。”
顾疏闻言双眉微拧,似是听不惯她这般说话,沉声道:“我有话要同你私下说,你先屏退左右。”
他这样迫不及待进宫来进宫来见她,萧挽澜倒是也想听听他要说什么。她朝容夏打了个的手势,容夏会意,立刻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早上一番折腾,萧挽澜此时已觉头重脚轻,双腿发软。她在上首宝座上坐定,这才再次开口,“现在可以说了。”
顾疏走近几步,声音低了一些,愈发显得低沉清冷。
“如今朝中局势不明,正是多事之秋。你虽回了长安,切记不要插手朝中事务,我不想你卷入其中。”
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蓝色长袍,身姿挺拔,此刻站在萧挽澜跟前,令她不得不抬头仰视他。
萧挽澜垂下眼睑,不以为然道:“若有人心怀不轨,意图窃国,以我的身份岂能置身事外?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这话,不觉得太天真了些?”
或许顾疏知悉苏太师和萧仲景的谋划,甚至笃信他们能成事,才念及以往的情分特意进宫来提醒她。他大概以为萧逐月召她回来是有托孤的想法,并不想她卷入其中。
可萧挽澜却并不觉感动。
因为顾疏是她的驸马,她的丈夫,不仅没想过与她共进退,反而劝她袖手旁观,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