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婶子被人围住,一时半会也脱不开,刚想悄悄家里去,大门还没碰到呢,就叫那问话的媳妇给拦了住,“福福啊,这里这里,你这急着回去干嘛,快,和婶子们说说,到底刘家人过来,是干嘛来了?”
这事啊,瞒也瞒不住。
况且以后若是上门来的多了,营生做起来,更是不用瞒的。
可眼下,刚刚头一个,虽不是大张旗鼓,可若是开了口,不到半日,估计啊,十里八村就能传开。
想想,还是算了。
就赶忙,福福脑子赶忙转着,想着法子,寻个借口,给躲过去。
福福被人拽着,又凑到人堆,七嘴八舌的,就向福福打听,想知道究竟。
婶子被人拉扯着,这会说不上话,福福刚要寻了借口说上几句呢,就听上院德正娘扯开了嗓子喊了福福一声,声音极大,不但福福一愣,就连身边的媳妇婆子也是一惊,抬头一看,德正娘站在上院大门口,叉着腰,嗓门大的接着这边喊,“你咋这磨蹭!!你大奶等你好一会了!!不是说家去拿个针线就上来,这都大半天了,也没见你个人影!”
上院大娘一边哼了声,一边往下走,又是一通大嗓门的喊,“我看你是偷懒了!叫你做针线你就偷懒,你大奶说让你马上过去,要不然推着椅子下地来寻你!”
大娘喊着话,转眼人就到跟前,和婶子俩,一边一个,架着福福胳膊,嘴上还一个劲说着她偷懒,惹老太太生气,就要把她从人堆里提出来。
想来,婶子和大娘,有些忽视了人们八卦的力量,大娘口中的老太太分量虽大,但奈何没在跟前,人们听过了几句四下一看,没见到人影,一早惊吓的劲就过去了,这会,也和大娘俩试试巴巴上来。
“我说大嫂子,就说会话工夫,问问福福点事。”
“不急在这一会,不急不急,大嫂子先家去叫老人家宽宽心,针线活多大点事,啥时候不能做,也不急这一会,是不是?”
然后人群一阵附和,村子这会看热闹的人也更多了,一闹腾,听了点动静的就出门过来瞧,等福福想脱开身,就被大人孩子们给围住了。
围住的还有婶子和大娘俩,把福福护在身边,外面的也挤不进来,福福听着人吵闹,是一句也插不上。
婶子和大娘两个,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不一会,福福就被吵的脑仁疼,刚想喊上一声清净清净,就听上院老太太一声喊,人群彻底安静了。
是的,老太太刚喊了一声,人们齐齐看过去,就见老太太推着椅子,身后是苗苗和柔儿几个,因为德正修过路,椅子走的顺当,不一会,老太太喘着粗气,脸色发白,该是气着了。
老人家气场强大,加上辈分高,脾气不好,谁谁见了都不大敢惹。
推着椅子,自觉的,就让出一条路,到了福福跟前,这才,福福松口气,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大婶子啊,”有人试探开口,说着好话,“大婶子咋下来了呢?”
老太太不搭理,直推着轮椅到福福跟前,手上不知哪里抡出个小木棍,照着福福身上瞧着用足了力气,福福发愣的当口,就落了下来,额,怎么一点都不疼。
正纳闷,老太太就来了气,“我就说你,好吃懒做的,啥啥都做不来!叫你家去拿个针线,上来跟我学做衣裳!你!你!你倒好!”
老太太该是真真入了戏,福福这里听着,都觉得和真的一样。。
“去了大半天,连个人影也没有!”
老太太这边对着福福发起了火,好事的人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的,实在没法,就开始劝人。
“大嫂子,福福这不还小吗,这针线活计咱慢慢教,不至于动气。”
“就是就是,不至于不至于,”另一个媳妇也过来拦着,“还叫大婶子你拿了棍子打人,这更不至于了是不是?!”
说着,一句接一句,就开始劝了起来。
福福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强忍着,勉强挤出个笑,赶忙凑到柔儿几个跟前,推着老太太轮椅,说着好话,“大奶,我这不是马上就过去嘛,您别生气,我这就推着您屋里来,拿了针线我就上去。”
福福挤了出来,人们虽还好奇杏枝,想继续打听,但一见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瞪着大眼睛,瞧着火气还挺大,就小声嘀咕几句,也不敢顶嘴,只能让出一条路,拦不住福福了。
“散了吧,散了吧,”老太太见福福挤了出来,就摆摆手,冲人群招呼,“都散了吧。”
人们虽不大乐意,但老太太这么一招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法,虽然不大甘心,没打听出来,但还是三三俩俩大说着话,都家去了。
之前家门口围满了人,老太太几句话的工夫,人都各自家去了。
老太太推着轮椅,也不叫柔儿她们帮忙,“你家去收拾收拾,”一边前头走,然后和福福说着话,“然后上来坐一会。”
福福答应下来,上院大娘也赶忙紧走两步,跟在老太太身后,一前一后的往家走。
老叔和婶子站在那里,这会扑了扑身上的土,然后摆手叫她们家去,两人也往下远走,“山上还有点木头没扛回来,我和你老叔再去趟。”
说完,人就往山上走。
福福脱开身,人就轻松了许多,小跑着回了屋,然后杏枝留下的信和钱袋子,还炕上放着,赶忙拿起来,信家里书箱子收好,拆开钱袋子,就开始数钱。
碎银子是二两,铜钱,福福一个个数起来,有五百个。
二两银子和五百个铜钱,福福掂量了两下手上的钱袋子,还真不少。
别说,加上婶子的二百个铜钱,还有益哥正月十五撒灯给的一百多,加一起,算上这个,也攒了些。
福福就把家里的钱袋子拿出来,碎银子和铜钱都收进去,然后放好。
瞪收拾好了,屋里还只她一个,柔儿和苗苗几个,都在院子里说笑,没屋里来。
福福就笑,屋里喊上一声,叫她们进来,看看时候,要晌午了,就干脆,拿上针线,留益哥家里看家,然后领着苗苗她们都上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