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夔一脸深情地望着自己的表妹,连声音都降低了八度,“梦娇,我这次来其实是……”
还未等他说完,曹梦娇就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梦娇,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曹夔见她有些恼火连忙改口,结结巴巴道:“好,好,别生气,我一心急就给忘记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他低声念了好几遍表妹的名字,以此来表示自己会记住的决心,“歆罗,歆罗,歆罗……”
曹梦娇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别念了,别再念了,请坐吧。”
曹夔高兴地听从表妹的话,坐了下来,但随即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又“噌”一下站了起来。曹梦娇被他吓了一跳,蹙眉愠怒地看着他道:“又怎么了?”
曹夔咧着嘴憨笑起来,“我今天是来……提亲的。”他指着满地的箱子说道:“这些都是聘礼,我还带来了媒婆,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但媒妁之言,总不能跳过……”曹夔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曹梦娇早已一个头两个大,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曹夔被拍桌声吓了一跳,立刻噤声,看曹梦娇没有下一步举动才慢慢出唇说道:“我来向你提亲。”
这时一位穿红着绿、约莫四十岁年纪的老妈子在一名小环的带领下,来到了厅堂之上。
小环施礼禀告道:“此人在花园各处穿行,问过后说是都督带进来的。”
老妈子一见眼前通身贵气的小姐,想必是房子主人,忙跟着行礼说道:“小姐莫怪罪老身,老身从未见识过这么气派的住宅,不免多看了几眼,多走了几步。”
曹梦娇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曹夔,不屑地问道:“这就是你找来的媒婆?”
曹夔有些羞愧地回道:“是。”曹梦娇转身坐回到椅子上,鄙夷地说道:“这么不懂礼数,也配来向我说亲。打发了出去便是。”
小环听了小姐吩咐后,就要带老妈子离开,但这位老妈子也是个掉进钱眼里的人,还想着谈成这一笔买卖,好为自己脸上贴金。于是就跪了下来,恳求道:“小姐,老身做媒人这一行少说也有二十年,别的不敢保证,每一对夫妻都是圆圆满满、称心如意的,像小姐这样原本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日后定是要做诰命夫人的,而这位大官人现如今已是大都督……”
曹梦娇不愿再听下去,大喝一声,截断了她的话,“闭嘴,哪来这许多不着边际的论调,还不快给我带出去。”
几名丫鬟上前来拖拽起她,才把她架了出去。曹梦娇两眼直逼视着曹夔,愤怒道:“我尊你一声表哥,你以后能不能做些靠谱之事,不要再上门来这么无理取闹了?”
曹夔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歆罗,是我不好,我应该带个靠谱的媒婆来的,哪知道她会这样。”
曹梦娇无奈地摇摇头,索性直言道:“表哥,你没有明白嘛,我是在拒绝你的提亲,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曹夔满脸震惊地望着表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冲到曹梦娇身边,激动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郎才女貌,感情比谁都要好,成亲只不过是早晚之事,为什么突然要拒绝我,是不是舅舅逼你这么做的?”
曹梦娇实在受不住表哥的这番自私自恋的话语了,她很想马上把他轰出去,不要再见到这张让人难受的大肥脸,但碍于情面,她不得不忍住这口怒气,尽最大的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道:“表哥,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不愿意,知道吗?我和你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事了。”
曹夔听见她说有了心上人,不由拉住曹梦娇的手腕失神问道:“是谁?那个小子是谁?我要去宰了他!”
曹梦娇腕上吃痛,想要挣脱开曹夔的纠缠,却被他死死地捏住,她愈加气愤道:“你快松手!快松手!”曹夔看表妹脸色不悦,忙松开了她的手腕,但手腕处赫然留下了一片红痕。他又赶忙道歉道:“对不起,表妹,我一时心急,就用了点力。”
曹梦娇定了定神,也不顾体面地哭将起来,“你用了点力都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这是要杀人那。”
曹夔看表妹被自己惹哭了,一下子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从小到大,只要表妹生气或流泪,他总是想不出任何法子,哄也不是,不哄也是错,只好呆呆地立在一旁等她哭完。
但这次曹梦娇很快就止住了哭泣,对他怒目而视,并大声说道:“我不允许你杀他,连一根头发都不能碰他。否则我和你没完。”曹夔第一次见表妹这么袒护一个人,而且是她的心上人,这更让他怒不可遏,但他也学乖了,没有再违背表妹的话,紧握拳头点头允诺下来,暗地里非要掘地三尺,把这个人找出来不可。
就这样曹夔尽兴而来,以一场闹剧收场,灰溜溜地带着聘礼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