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韶之晏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凤栖宫。

似乎是已经到了晌午的时辰，屋外的阳光带着些许的灼意洒在了屋子里，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庭院里传来的两三声鸟叫声，香炉里，熟悉的龙涎香徐徐的燃烧着，飘荡出缕缕的轻烟，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沉静又温软的香气。

韶之晏挣扎着撑起身，只是轻微的动了动身子，撕裂般的痛感便传入了韶之晏的脑海里。双腿也好，腰也罢，就连胳膊都是酸痛的。原本滑嫩白皙的肌肤，如今也满是欢爱后的痕迹，发红的刺眼。

实在是太痛了。

韶之晏想着，干脆放弃了起身的念头，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蜷缩在一起躺在床上。

似乎是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茯苓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到了韶之晏的窗边，瞧着韶之晏已经醒了茯苓才松了口气，连忙替韶之晏倒了杯茶水，缓缓道：“娘娘醒了，奴婢叫小厨房备了热粥，娘娘先喝点粥养养胃吧。”

“茯苓，手上的烫伤还疼吗？”韶之晏的声音闷闷的，甚至还有几分低沉，平静的躺在床上，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茯苓心下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将手藏进了袖子里，连忙回答道：“已经不碍事了……叫娘娘挂心了。”

韶之晏闭上了眼，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缓缓地说着：“是你告诉顾清欢的，对吗？那封信被你从火盆里捡了出来，然后给了顾清欢。”

韶之晏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的疑问，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平淡无奇的小事，可这样的语气却带着疏离和陌生，茯苓听着，一下子便慌了神，几乎就要哭了出来，连忙慌张的解释道：“娘娘，奴婢绝没有背叛娘娘的心思！”

“我知道。”韶之晏说着，却将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些。

茯苓不会背叛韶之晏，即使在上一世韶之晏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茯苓也依旧陪在自己的身边，甚至为了保全韶之晏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所以韶之晏才会这样的相信她，依赖她。可也正是上一世的记忆，不断的影响着韶之晏的判断。

韶之晏忘了，茯苓从一开始便是顾清欢府里的丫鬟，茯苓的忠心，从一开始便是忠心于顾清欢，而不是自己。

“你走吧，我不怪你，只是不想再见到你了。”

韶之晏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里不知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只是这字字句句，都像是插入茯苓心底的利刃。

“皇后娘娘。”茯苓哭着跪了下来，不断地磕着头，哭道：“奴婢知道娘娘不愿意再原谅奴婢，只是如今娘娘身体虚弱，还请娘娘再允许奴婢照看娘娘一段时日，等娘娘的身子好起来了，奴婢一定会离开，不会再惹娘娘厌烦。”

韶之晏深深的吸了口气，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落了下来，韶之晏咬着牙，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大声说道：“来人，将茯苓拖下去！从今以后，不准让她踏入凤栖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