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身后均连着一根发光的丝线,在空中游曳供她感知情况,刹那,其中一条丝线断了,她接过那根丝线,眸底倒映一抹幽光:“在那。”
房客晕倒在桌上,窗口洞开,窗扉晃动,伴随扑腾的水花声,周涣一个箭步冲去,却惊了惊,没有黑袍,只有一个算熟悉不算熟悉的陌生人。
江浪涛涛,姜疑负手凌空,岿然不动,任由江风将白衣吹得飞扬,手里捞着个孩童,已然昏过去,衣袖还滴着水,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
房客悠悠醒来,吃疼地摸后颈,周涣道:“施主是被歹人砍后颈弄晕的。”
“我孩子呢!”
周涣露出床上躺着的孩子,孩子咳嗽了下,并无大碍,房客松了口气,周涣问:“施主可还记得有谁闯入房间?”
“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周涣疑惑地想,雨师妾放下搭在小孩脉上的手,示意二人均没有说谎,周涣行礼说打扰了,离开这间屋子。
鬼魂们化成光团飘回袖底。这些都是古往今来残缺的魂灵,无□□回,只有栖身雨女伞与她的翼下,为她所用。
姜疑转身欲走,雨师妾喊住他:“姜疑,站住。”
回头的刹那,白绫袭来,澜诛扇接住攻势,在空中囫囵画一个圆送走它,他根本无心战斗,在离人一丈开外的地方立定,语气低寒:“雨师妾,你又发什么疯?”
“你为何在这?”
“这条船莫非被幽冥包了不成?我想魔族少主的行踪鬼族应该无权过问。”姜疑勾唇笑道。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魔族关心崇明玉的踪迹,再加上周涣便是纯阳血,魔族对他们行踪极为关注,他作为少主不会不知道黑袍是什么,亦不会不清楚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拜谁所赐。
视线移到周涣身上,周涣咬牙,姜疑朗笑道:“可惜,本想借刀杀佛。”
角落响动,一只狐狸出现。浑身雪白,眉心一点朱砂。姜疑眼波动了动,道:“你在这。”语气温柔,合上扇子,白狐狸小心翼翼瞧了他一眼,顺着扇子爬上手臂,在臂弯盘成一圈。
“你是来找宠物的?”
”不然呢?姜疑直起身子,端得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冷笑一声扔去一片墨色衣料,道:“这是那小孩手里攥着的东西,去得晚了,未曾见到所谓的黑袍。”
“姜疑,这件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姜疑停下:“你既然是神该知道魔族的魔气去不掉,那房间未有一丝我的气味,你知道不是我,又何必白费口舌。”
“你来这里究竟做什么?”
“我是魔族少主,我能做什么?”
雨师妾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想起父亲还在他们手中,想知道雨师屏翳的近况,可想必也问不出什么,转身离开,姜疑顿了顿,在身后低声问道:“雨师妾,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雨师妾漠然道:“你不在。”
来到当初的地方,她接过周涣递来的柳叶,观察当时黑袍的位置。彼时二人正对着栏杆,从这看去,正对心口,对方下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