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paowx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贾家楼 > 第十五章 浔阳江头无琴瑟,大珠小珠落玉盘。

第十五章 浔阳江头无琴瑟,大珠小珠落玉盘。

突然其中一个诈尸了,拼命地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将帽子大褂扯去抛掉,借着月光仔细看出却是个少女。

队尾的两个僵尸这时也不蹦了,撒腿跟着跑上来,只几步就从后面将她按倒,那跑在头里的僵尸用两腿死死压住,气急败坏地骂道:“跑啊,跑啊,骚蹄子,看你往哪里跑?”

“以罗那!”那姑娘奋力反抗着。

“你说什么,谁和你闹了?”

没容他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后面跟来的那个不住地埋怨他说:“陈瑊大哥,你喂药又漏宁了?上回就因为你的疏忽弄死一个了,你还不长记性啊?”

那正按着姑娘的长须僵尸不服气的辩解说:“弄死宁那怨我呀?不是那老家伙起了邪心,把宁家给糟蹋了,我都看不下去啦,那姑娘还真尿性一头就投了江。”

“别说啦,让他听到,又该暴跳如雷了。”后面那个僵尸胆怯地阻止他再说下去,“陈瑊大哥,还有水吗?这嗓子都快冒烟了,从江边装死宁一路蹦过来,还真是个体力活,这要到了广州还不得蹦散架子呀。”

那称为大哥的解下水囊递给他不以为然地说:“徐泽老弟,你别给我们明州宁丢脸了,这才刚走了几步道呀,挺住就好了。你看我,自从那老家伙和广州都督府范长史揽下这档活,两年了,已经跑了多少趟?不是也过来啦,宁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他已经把那姑娘反绑好提起来,厉声威胁道:“你敢再出花样,我一杵子砸死你。”

转脸又挤出笑脸幸灾乐祸地劝道,“忍忍吧,到了广州上了海船,运到黑衣大食就享福了。”

两个人推着姑娘往回走,淫猥调笑着,“这些姑娘可真漂亮,一掐都能拧出水来。”

“兄弟,你过过干瘾就得了,这些都是特别物色的一等一的美女,被各地堂口蒙翻了掠来江州,再由咱洪州朱雀舵负责运到广州。”

前面的一干人正等着呢,看他俩走近了,那提灯的长脸老头子低声问:“怎么搞的,不是都喂药了吗?怎么还醒了呢?我们扮成赶尸人为的是避人耳目,陈瑊你再大大咧咧地搞出差错,我下蛊把你折磨死,滚回队尾去!”

他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踢在长须的腚门上,疼得长须汉子蹲在地上直哼哼。

排头的僵尸摘下帽子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师父,虽说这江州刺史张又新是个饭桶,不干正事,只会背地里使坏琢磨人,可我们还是谨慎为上,此地离闹市太近,不易久留。”

“玄稔你说的有礼,继续赶路吧。”他转身拧着姑娘的脸□□着,拿出个透明的大蜘蛛冲她的脸上比量着说,“是放在你鼻子上呢?还是眼睛上呢?还是这嫩手上吧,脸花了,眼瞎了,别卖不出好价钱。”

他恶狠狠地拽出姑娘的胳膊将它放上去,这时圆月从薄云里探出身来,只见那蜘蛛的颜色由白变红,又转成紫,将血吸得鼓鼓的。

“嗷。”咣当一声,不光是孩子们,就是草丛前朱雀堂的人也吓了一跳,只见商隐翻身躺倒昏厥在地,口里吐着白沫。

“什么人?出来。”那扮作法师的老头子高声喊道。

德儿刚想挺身而出掩护众人,可肩上被重重一按压下了。头上一股劲风飞过一人,随后窜出三条猛犬,耳尖牙利,体毛纯白油亮。

这来人骨骼俊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头戴绿丝巾,紧身披挂,背后双插短戟,站在月亮地里是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绿巾真君!”那几人惊叫。

那人不待他们再问,手指歹人大喝一声,“澹台舵主你乃孔圣人高徒澹台灭明之后,难道不知道礼义廉耻吗?你和你兄长的卑劣行径连猪狗都不如。想你祖上初因相貌丑陋,圣人以为才薄资低。然后来他为人公正,非公事不见卿大夫,受到孔子的推崇,并自愧地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他周游江南,驻步洪州,立坛授业,传播儒学,受万民敬仰,百姓将洪州南门改为进贤门来纪念他。当你出入此门时难道不为自己数典忘祖而无地自容吗?”

法师一声冷笑反驳道:“少要大言不惭,一个头戴绿巾的贱人还指手画脚什么?常言道,识实务者为俊杰。是《论语》能果腹,还是《中庸》能遮体?行仁义又怎样?不是被撵得流窜列国;讲道德又如何?也不是求老要饭的范丹把粮帮。我斩蛟堂就是要见龙斩龙,遇虎杀虎,取天下之财,造江湖第一大堂,光宗耀祖,唯我独尊。我说这几天老像有人在跟梢,原来是你,你敢报出真名实姓吗?”

绿巾人早就看透对方的本质,无比蔑视地正色道:“无可救药!我虽为绿巾贱人,出身奴仆,尚且知道狐死首丘,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我刘从简今天就送你去见你家祖宗!”

但见他抽出双戟舞动如轮,抵住舵主和络腮胡子的夹击,口中念念有词“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这招式是左脚向左横跨一大步,身体向左转向,左腿屈膝半蹲,右腿在后蹬直,脚尖内扣成左弓步。同时双手顺势将两戟戟尖向前向上推送,两臂平举。

接着又说“越人语天姥,云霓明灭或可睹”,左手架住砍来的兵刃,腾出右手弧旋斜刺,络腮胡被逼撤刀拨挡。

未曾想,绿巾真君又念“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歹人一听是向天,本能地向上护去,没想到戟尖下拐正刺中他左腿上,“啊!”疼得他撒手抛刀,捂住飞血的伤口滚向道边。

“嗷。”从背后又是一声,那刚醒过来的进士郎见到流血又昏了过去。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侠客念来,他左手架住法师的剑,右手横扫他的腹部,那舵主动作还算机警,向后跳去。

没等他站稳,又听“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侠客已跃身横来,两戟分抹,逼得他扔掉长剑仰天倒地,同时那边的两个僵尸正被三条白犬围得手忙脚乱。

侠客挥戟指向舵主命令道:“放人!拿解药,留你性命。”那舵主匍匐在地不住地求饶,他马上命令两个僵尸把其他死人的绳子解开,脱去外套,漏出众女子的花容月貌。说实话个个美若天仙,均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

那两个又拿出解药给她们吞下,这些女子从神色恍惚中渐渐清醒过来,纷纷拜倒感谢救命之恩。“都起来吧,我马上送你们回家。”

还没等他说完,一股粉色烟雾扬向他的面门,虽说使出鹞子翻身躲过大部,可还是着了道,身子摇了摇勉强用双戟支住,鄙视地吼道:“卑鄙!”

三条义犬见主人危难,齐奔向出手的那位,人群分开突出一人,乍一看是个女人,貌美如花,肌肤胜雪,可细一端祥却是个男人装扮的,他再次扬手撒出烟粉,那犬儿怎知躲闪?纷纷瘫软倒地。

舵主和假娘们一阵大笑,“张皋啊,今天多亏有你啦。都说绿巾真君武艺高强,独步江南,我看也不过如此。”

“是呀,他还挺正经呢,都不敢正眼看我们。伪君子、假正经,心里指不定想什么呢?把他衣服扒了,看看他不会是个雏吧。”随后用兰花指轻起半遮住朱唇,贱贱地媚笑。

从他们身后踉踉跄跄拖着伤腿蹿过一人,流血的大腿扎着条布带,恶声诅咒着,“匹夫,不得好死!你吸了金粉娘子的迷魂俯地散还能立住,好厉害呀,我让你站得住。”

他当胸就是一拳,把侠客打倒在地,再夺过一支短戟,就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假娘们拍着手在一边喊着:“好棒呦,戳他!”

舵主抬手挡住了络腮胡,幸灾乐祸地说:“这么死太便宜他了,他不是侠义之士吗?不是最爱他的狗吗?叫什么,哮天神犬是吧?我呸,真以为自己是二郎真君呢。还行侠仗义,为民除害,谁是侠,谁是害?你有能耐去除那些败坏朝纲,鱼肉黎民的大奸大恶呀,跟我们这些小虾小蟹过不去干么呢?对了,人家打手多,怕打不过人家。好嘛,带着几条破狗来欺负我,我潇湘老宿澹台诸人是贩卖人口了,我是龌龊杀人了,看跟谁比,这算是事吗?人家宫锁三千,玩的是胭脂箭,握着是生杀权,一道圣旨,万民灰飞,百邑烟灭,又能怎样呢?你是遇上我万幸啊,要是碰上我大哥,苍茫主人澹台诸己,他能活吃了你。来吧,今天让你先眼睁睁地看着这几条狗是怎么死的。”

他拿出一节竹子,用嘴一吹,一大团火焰喷射而出,“我给你来个生烤活狗。”

侠客见状气愤地破口大骂,可四肢瘫软无计可施。

那什么老宿拿着竹子放肆地怪笑着,逼近瘫软的三条狗,狗儿像通人性似的,大狗望着小狗,眼角流出了眼泪。

老头子狞笑着举起竹节的一刹那,他可乐大了,一根长绳远远甩来,卷住竹子从他手中倏地抢走,一口口水刚要喷出,被这一吓生生地咽了下去。他又急忙抽出另一节竹子,万分紧张地寻找着对手。

几乎在同一时刻,四个孩子跃出草丛,现身月光之下。见原来是些孩子,舵主不以为然地骂道:“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也来送死吗?是你们抢走的火引子吧,小孩子玩火不好。”

他一见逍遥色心顿起,不怀好意地□□着,“还有个小娇娘啊,模样挺俊呀,正好补足所失之数。来,让哥哥我疼疼你。”

一把年纪不知羞耻,满口的秽言污语不是自取灭亡吗?双方不再费话大打出手,德儿只一掌就让络腮胡重新回到道边哼哼去了。

励儿在那边只两招就将长须的铁杵抢过来,又一捅他的软肋,他只剩下在地上抽筋了。

那最小的僵尸本是冲着义方年纪小而来的,可万万没想到,一块石子也不知从哪里飞来?在他右耳廓上穿出了个豁口,鲜血顺着四个手指缝直往外流。

假娘们碎步向前也要向义方撒粉,可看到孩子手里严阵以待的石子,说了声讨厌,便快步闪开了。

逍遥的扇子直指老头子的哽嗓咽喉,舵主扯过身旁刚被吸血的姑娘用来抵挡,那扇子回拨抖开,将扇面竖起拍向他的面门,逼其退后,逍遥就势将姑娘掩在身后。

随即舞动招式,纸扇如蝴蝶般上下纷飞,看得舵主眼花缭乱,步步后退。

老头子再次举起竹节,欲趁人不备喷火烧人,火焰烈烈席卷而来,逍遥飞身纵起轻易躲过。

可身后的姑娘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呆若木鸡,还是德儿手急眼快,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惊悚中的姑娘,可是自己的脸上被火舌撩个正着。

顾不得许多了,逍遥、德儿两人交替掩护着向后撤去,那舵主想他们怕火紧逼不饶,不住地喷出火焰。

逍遥被逼无奈使出真力横扇一挥,一股劲力将火头逆转,烈焰反扑将老头子团团裹住,声声惨叫撕心裂肺,生烤活人的景象使人不寒而栗,不多时他就化作了焦黑的一堆。

逍遥惋惜地叹道:“小孩不行,大人也不能随便玩火呀。”

等再转向这帮人贩子时,他们已经被生烤活人的一幕吓呆了,齐齐地跪成一排,只会磕头求饶。

假娘们乖乖地掏出解药给侠客和义犬服下,缓过一阵他们便可以行走自如了。

在贼人的再三保证定当重新做人的央求下,又由刚醒过来的商隐在旁不住地开导,“远古的老祖宗商汤教导子孙说要网开三面,难道我们非得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连一面都不开吗?佛祖说‘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与乐之心曰慈,拔苦之心曰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慈悲为怀就是心中常存慈悲之心,宽以待人。孔子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明知是不对的就不要效仿再去做了。不要以德报德,以怨还怨,鸠摩罗什大师所译的《众经撰杂譬喻》中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子曾对弟子尹喜说过……”

他正闭着眼睛说得来劲呢,“汪,汪!”两声狗吠惊得商隐睁眼一看,周围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三只狗狗瞪着圆眼睛聚精会神地听他喋喋不休,还频频点着狗头呢。

人贩子早被小英雄们撵走了,绿巾侠客正要领着众姑娘离开。可那个被蜘蛛吸过血的女孩子却因失血过多体弱虚乏,不堪长途跋涉,而且她说她姓张,叫浣儿,是个孤儿,已无家可归了。

大家为如何安置她商量时,进士郎走过来自告奋勇地说:“跟我回长安吧,我来照顾她。”

逍遥的脑袋摇得像拨弄鼓似的,不容质疑地否决他,“这妹子才脱狼窝,不能再落入你这花花公子的虎口啦。”她有了主意,斩钉截铁地说,“做我妹子,跟我回太湖。”

绿巾侠客抱拳施礼,再三感谢,尤其是那三条狗儿已和义方混得亲热,不住地舔着他的小手。

大家分手后,商隐和孩子们回到船上,夜深了,四下静寂,唯有中舱里透出烛光,师父秦靖正焦急地守在那里。

“没事,领孩子们出去吃了口饭,聊得开心,回来晚了。”进士郎打着马虎眼。

秦爷看大家平安无事,也没有深说什么,只是叫他们早些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五个孩子屏住气提着心,恨不得马上离开,生怕师父察觉出什么来,低头屈身鱼贯而入。

秦爷忽然发现多了个十三、四的姑娘家,拦住他们询问究竟,孩子们看出已不能蒙混过关了,就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讲述一遍,讲到危机处秦爷眉头为之紧皱,听得化解时又会心地舒展开,不住地为孩子们的英雄之举连连称赞,也为他们的安全再三告诫。

他同情那无家可归的女娃子,安慰她留下来吧!可他总是感觉那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后面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到孩子们能平安回来,秦爷暗自欣慰地想:“孩子们长大了!不对呀,好像德儿看上去哪里不对劲呢?”

他吹灭了纱灯,躺在床上思量着,突然坐起低声叫道:“是眉毛!德儿的眉毛哪儿去了?”

当秦爷还在辗转反侧的时候,五个孩子正在船尾摆上蜡烛准备结拜仪式呢。

由明月作证,三个男孩子观礼,鲁逍遥和张浣儿义结金兰,从此成为异姓姐妹,逍遥大一岁为姐姐,浣儿为妹妹。

浣儿又逐个谢过大家的搭救之恩,并讲述了自己是怎样从徐州去九华山的路上被拍了花,捆绑到这里的。

借着月光,众人仔细观瞧,发现这妹子朱唇皓齿,窈窕婀娜,那皮肤白如凝脂吹弹即破,眉眼间藏不住一种异域的韵味,使人看见她就会联想到白乐天的那句“双眸剪秋水,十指剥青葱”。

逍遥郑重地将随身的纸扇递给浣儿,“妹子,这把青阳水磨玉骨扇子跟随我多年了,今天送给你,持它纵横太湖,无人敢正视。我明天开始教你障日清风功,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浣儿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里。也从怀中取出个银色的面具捧给逍遥,“姐姐,小妹把这个银鱼假面送给你,这是我小的时候和我父亲驰骋西海所戴之物,用它作为信物吧。”

德儿笑着说:“你们俩,一个天生丽质,一个蕙质兰心,李太白有诗赞你们‘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逍遥闻听一撇嘴娇嗔道:“去!我们有杨贵妃那么胖吗?从认识你以来,就只听到你这一句恭维话,还把人家说得这个样子。”

浣儿杏眼妩媚地看着德儿感激地说:“还多亏了马大哥,否则我会被活活烧死的。”

她满怀深情地看着他。突然那一字细眉颤抖不已,从樱桃小口中惊叫出,“马大哥,你的眉毛被烧掉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斗罗盲盒系统跑路但给我开放了所有权限武动:开局获得皆字秘诡异复苏:系统提前觉醒,开局创办守夜人斗罗:绝世圣龙精灵降临,我有一家宠物店在下斩神通天代名侦探柯南之鉴识科的逆袭超强关系户:80年代灵异断案梦呓撷萃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