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见秦盏走远,也不追,他开口道:“看我做什么?”
李乐不语,神色复杂。
秦烨见此挑眉,勾起一边唇角:“或者说,你希望我问吗?”
李乐的手因紧张而握拳,他不答反问:“你知道了?”
“嗯。”
“昨夜月色皎皎,卢奇送来的剑南烧春味道又是极好。”
“有夜景怡人,又有美酒相伴,是人间上等妙事。”
“可细细品来却总觉得这酒味道不太对,缺点什么。”
他的眼神划过李乐的手,慢悠悠道:“又一想啊。“定睛:“一个人喝酒,那是闷酒,喝酒还是两个人好些。”
李乐闻言先是一颤,而后却将手舒展开来,叹气:“在门外立了多久?”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秦烨学着他的样子叹气:“那人刚进屋,我随即就至。”
“都听见了?”
“嗯,从头到尾,你的起因,他的妙计,都听的清清楚楚。”
“都这样了你还敢放我去长安?”
秦烨摇头:“初闻此事,我是不想让你去。”
李乐闻言一愣,事情由别人亲口说出,总归是不太一样的,他努力抑制住由心头涌上的悲凉。
他果然,不信他。
秦烨见此凑到他耳边,携着笑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怨妇表情?”
李乐:“……”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秦烨:“你在怕什么?”
李乐:“……”
这话也挺耳熟……
秦烨:“怕我知道了这事不信你?还是怕我连度岁这种节日都不再留你?”
李乐眼睛一瞪,眼神却飘忽不定,掩不住心虚:“我怕这些?笑话!”
秦烨点头:“没错,没错,思晟从来不是家臣,不用怕这些。”
李乐一愣,心中有些不自在。
先秦王的那些心腹手下,皆同他与兄弟相称。然世人皆知兄弟之名,不过是羁绊方式。
他们说到底依旧是最顶尖的心腹,是被纳入旗下的家臣。
他不是家臣?那是什么?
“长安都是他们的人,将计就计可以,可万事以你的安危为先,切莫涉险。”
李乐:“哦。”
秦烨又道:“你我手足,我和父亲不一样,没有那么一大堆兄弟。只有你们几个亲人了,你可千万别有事。”
李乐被秦烨这话说的一懵,而后点了点头。
定位是手足口吗?
“知道了。”李乐犹豫片刻,又笑道:“秦烨,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要被他说服了。”
秦烨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他,答道:“哦。”
李乐噎的半晌说不出话,甩手向门外走去。
爱信不信!
秦烨快步追了上去:“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急?”
李乐一瞪:“说!”
“阿盏带回来的狼崽活不久了,若是你归来时尚有余力,去虎房将那只虎崽带回来。”
“从幽州出去的那只黑虎?”
秦烨点头:“不错,你觉得它怎么样?”
李乐咂舌:“好是好,够漂亮,不过,有些难啊……陛下喜欢的紧。”
他又道:“要是三娘子喜欢异兽,何不换个什么玩意养?养个鹿怎么样?”
“高句丽前不久进贡的那只白鹿我看就不错。”
秦烨摇头:“就黑虎,鹿可不比虎聪明,我瞧着它顺眼。”
“那我尽力。”他见秦烨如此神情,又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又如何?我信你不会弃我,你却连自己的兄弟都不信,你说你该不该罚?”
李乐闻言大笑:“该罚该罚,某定不辱命。”
手足,兄弟,亲人吗?
他翻身上马:“走吧,郡学的老头凶的要死,可别让三娘子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