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些洗头水回来,我要洗头发。”头发上不是土灰就是烟灰纸灰,不洗干净,睡觉都能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
一时,洗过头发,绯歌一边用帕子绞头发,一边想着白天的事。
仇要怎么报,她心里有个大致的想法。但很明显她老子留给她的那些人是不怕事大的。
谁的命不是命呢。
她老子的命金贵,死的冤枉。那别人呢?
身份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不能因为她要报仇,就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哪怕是影响,也要降到最低才行。
虽然这种想法很不合时宜,但这已经是做为一个现代人最后的坚持了。
如果在现代接受了数年思想教育的人还会无视生命,道德法规,那不但是现代教育的可悲,也是绯歌的悲哀。
不能因为你穿越了,就连个人都不做了吧。
是夜,鸳鸯三人回房。洗漱过后,鸳鸯坐在自己铺上聊天做针线。鹦哥儿也盘腿坐在自己床上劈着线,绯歌没用赖家给的那套文房四宝,仍旧拿着毛笔蘸水在桌面上练字。
大家平时都是这样消磨时间的,到是珍珠今儿有些心不在焉,时常走神。
绯歌不是那种豁达到不喜欢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人。正是因为不喜欢某个人,绯歌还会多看几眼。
看到珍珠今儿这么反常,绯歌便不由想到之前贾琏说的那个温顺可人。
嘴角眼角都不由抽了几下,绯歌手一抖,斗大的水珠就先落在了桌面上。
一边拿抹布擦桌子,一边在心里咆哮,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张了张嘴,想诈一下珍珠。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这也算是人家的了,还是别问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信王府内,小郡主也不是不知道今天是睿亲王的祭日。不过她自小在眼界堪忧的奶娘照顾下并未怎么上心祭拜这种事,所以消消停停的呆在信王府里,该吃吃,该喝喝,不似绯歌为了祭拜那般的折腾。
宝珠冷眼旁观,也没上赶子讨这个嫌。反正她家王爷也不稀罕。
这些年,他们虽然东躲西藏,可应该有的祭拜却从未少过。
再说了,他们家王爷英雄盖世,就是到了地下,靠抢的也能抢到各种军需物资。
王爷棒棒哒,抢他丫的。
宝珠年纪小,但她在九星旗被人用美化过的审美一顿洗脑后,也是最合格的王爷粉了。
她心里一边崇拜着高大上的睿亲王,一边鄙夷着面前的假郡主以及猜测着真郡主的下落。
和她一样,九星旗的人也在猜测真郡主的身份和下落。
那日在观音庙回来,洞明星就一直在回忆那天的事。虽然看不清楚小郡主的容貌,但是身高衣着打扮却也能知晓一二。
发型很乱,也能看出大致的发型。头上没什么首饰,但耳坠子却没摘下来。
很普通的银饰。
衣服面料也是如此,就连从地上捡起来的珠子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东西罢了。
可见小郡主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可能很窘迫。
其实他们家小郡主的日子过得真心不错,但明显洞明星的思维有局限性,总能当初睿王府时的生活标准来想现在的绯歌,那可不就窘迫了。
世人喜欢将一些事情归于神鬼莫测上面,两次见绯歌,绯歌的消失都跟怪风有关系。再加上绯歌两次出现的原因,倒叫洞明星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必是王爷在保护小郡主。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是王爷不叫他们和小郡主相认,还是有什么隐情?
“旗主,小郡主那里?”还找不找了。
“我猜王爷是担心我们动作太大,引来朝廷的注意,给小郡主带来危险。”
问话的百户闻言认同的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
腊月二十七,绯歌定做的那两个大型不倒翁底座也送来了。
东西从府外一路抬到荣庆堂,因东西太大,绯歌便让人先放在院子里了。
仔细打量一回做工后,绯歌转头就跑回房间换了条极长的裙子。
然后在一众丫头的注视下,小心的将自己固定在不倒翁上。
瞬间的失衡吓得绯歌尖叫,一旁围观的丫头们却是一边叫一边笑,好不热闹。
这不倒翁底座做的巧妙,操作起来极为简单。绯歌在上面摇了一会儿便掌握了技巧。然后这丫头心大的很,又觉得光这么摇有些干巴巴的。于是小嘴一张便唱道: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