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霖摇摇头,“不敢。”
万俟天擎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这一年都不肯见我,我送你的礼物,你都退了回来。霖弟,这一年我俗务缠身,分身乏术,否则早就上门找你了。”
慕轻霖说:“王爷确实繁忙。荐裴公、寻舞娘,桩桩都是功劳,如今更每日与东宫理事。我又听说,圣上要任命你为禁军统领。恭喜王爷能每日亲伺天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万俟天擎皱眉道:“霖弟,你讽刺我?”
慕轻霖终于忍不住跳起来:“万俟天擎,你已经贵为亲王,为何还要做这些事?你瞧刚才那支大河,圣上亲口说是你编的舞,还夸你多才多艺。你不觉得脸红吗?”
万俟天擎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身为臣子,取悦圣上,有何不妥?”
慕轻霖气得跺脚,指着他颤声道:“那皇帝召你侍寝,你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万俟天擎止住笑,冷然问:“你听谁说我侍寝了?”
“适才圣上夸赞你时,周围窃窃私语,说你与圣上坐卧同行,夜不归宿,还在宫中侍寝。你坐得高坐得远听不见,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万俟天擎,你是真的疯了吗?”
万俟天擎叹气,“人言可畏。霖弟,你一向聪慧,皇帝是我亲伯父,我去侍寝,你觉得可能吗?”
慕轻霖说:“怎么不可能!他连小舅子都下手,何况是你?”
万俟天擎一愣,“霖弟,噤声。这话不好乱说,被人告发要杀头的。”
慕轻霖失望极了,“想告你就去告!”再不愿看他,气鼓鼓地转身就走。万俟天擎眼珠一转,跳到他身前,问:“霖弟,我去侍寝,你很介意?”
慕轻霖气得口不择言,“我介意个屁!你侍你的寝,管我什么事!男儿可杀不可辱,万俟天擎,你现在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万俟天擎了!”从万俟天擎身边挤过去,万俟天擎伸手拉他,慕轻霖反手格挡,两人瞬间过了两招,万俟天擎赞道:“霖弟,你进步不小啊!”慕轻霖不吭声,一拳接一拳出招,万俟天擎突然住手,慕轻霖没反应过来,收势不及,一拳打在他胸口。万俟天擎闷哼一声,慕轻霖急了,质问道:“你怎么停手?”
万俟天擎强笑说:“霖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打我一拳出气就好了。”
慕轻霖瞪他一眼,转身就走,万俟天擎闪身扑过来,慕轻霖一退,万俟天擎趁机将他逼靠到凉亭柱子上。慕轻霖待要反击,万俟天擎拉住他双手,膝盖抵住他腿,合身扑住,将他整个人压制的死死的。慕轻霖抬头瞪万俟天擎,万俟天擎叹息一声,温声说:“霖弟,我从不屑跟任何人解释我做的事。但是你,唉!”附在他耳边说,“我没有侍寝,那晚我陪裴公与皇帝讲经,太晚就在宫中住了一夜,可不是在皇帝处,而是在太后宫中。你放心了?”
慕轻霖怒道:“要我放什么心?你愿意在哪里过夜是你的事!”
万俟天擎微微一笑,又说:“霖弟,皇帝在位日久,近年他疏于政事,耽于享乐。我取悦他,为的不过是取得他的信任,早日参与政事,劝谏他少做几个昏庸决定罢了。裴公、舞娘之流,只是用来牵制皇帝注意力,并不曾做任何残害忠良、祸国殃民之事啊!”
慕轻霖一想,事实好像是这样,瞪着万俟天擎的目光柔和了一些,万俟天擎笑道:“你不生气了罢?”
他合身压在慕轻霖身上,又附在慕轻霖耳边说话,慕轻霖觉得耳边痒痒的,身上燥热。这几年他长大了,愈发美艳,偶尔出门,总有人看他。习武之人五感过人,适才春宴上,万俟天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眼中淫邪之意,慕轻霖纵未成年,也能感知,当时就大怒,若不是顾虑人多,万俟天赐又是皇子,慕轻霖恨不得一剑宰了他。这会儿就觉得万俟天擎压在身上不舒服,烦躁地说:“你放开我,起来说话!”
万俟天赐耍赖说:“我就不放开,你待怎样?”
慕轻霖生气了,他全身只有嘴能动,看万俟天擎脸颊近在咫尺,不及思索,张口就在他脖子上使劲咬了一口。万俟天擎吃痛,一扭头,嘴唇在慕轻霖唇上结结实实亲了一下。两人都呆住了,四目相对,慕轻霖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万俟天擎,叫道:“万俟天擎,你等着,我必报今日之辱!”翻转跳跃,怒气冲冲地去了。
万俟天擎摸摸脖子,摸到一丝血,笑一声:“牙齿倒尖。”回味刚才一吻,慕轻霖嘴唇柔滑细腻,少年人独有的芬芳触感还停留在唇上。
四月,皇帝纳万俟天擎之言,网罗江湖高手充实、训练禁军,万俟天擎奉旨出京,去寻访江湖上奇人异士。五月,淑妃荐银青光禄大夫萧正良养女萧怜入宫。萧怜年方十六,大眼小嘴,身材纤细,纤腰不过一握,兼性格柔媚,皇帝一见倾心,一个月不曾早朝,封萧怜为柔妃,命万俟天舒随朝议事。七月,万俟天擎回京,除寻访到十来位奇人异士外,随身带了一个小太监,名英艾,不过十五岁,姿容秀美,多才多艺,吹拉弹唱无一不精,又低眉顺眼,善体察人意。皇帝见了喜欢,万俟天擎就势将他献给皇帝。一个丽妃,一个柔妃,加上裴公、英艾,皇帝愈发不理政事,幸太子勤勉,监国有道,朝政还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