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容寂,凌疏瑶在皇宫里逛来逛去。摘一朵御花园的牡丹,打一条池塘里的锦鲤,好不自在。估摸着快要正午了她才来到皇帝住的兴庆殿门前。
门外看守的太监远远一瞅,看着她激动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忙赶上来直跺脚道:“我的天爷耶,左将军,您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老奴可就,就……”说着还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凌疏瑶看着他那张槁木般皱巴的脸搅在一起,在她面前生动形象地表现着委屈,却因长得太过沧桑,拧巴着,拧巴着,皱成了一副龟壳,活赛民间用来辟邪的门神。
呵,难道皇帝死了不成,这都喜得不成人形了。
凌疏瑶就在那太监的带领下进了门。一路上这老东西不停在她旁边念叨皇上是多么多么生气,一再叮嘱她切莫再让皇上动怒。直到到了御书房门前他才终于肯消停下来。
看了眼这紧闭的房门,凌疏瑶斜了一眼那太监,“还不快开门!”太监不敢违抗,颤颤巍巍的上前开了门。
果不其然,房门刚一打开,一卷奏折就迎着老太监的面而来。“将军好能耐啊,让朕等这么久!”
凌疏瑶提着衣裙,抬腿跨过那被奏折砸晕的太监,“我这不是迷路了嘛,皇上。你又不是不知我多年未曾回帝都,对地形自然有些不熟悉。”
“这么说,倒还是朕的不是了,没有派人去宫门口迎接左将军你!”皇帝怒极反笑。
凌疏瑶躬身代行礼,“皇上抬爱了。您允我在家中休整一晚已是对臣的垂爱,臣怎敢奢求更多。”
皇上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平身吧。”
“谢皇上。”
他们这位皇上啊,左右不过不惑之年,保养得极好,唇红齿白,生龙活虎的,一派仁慈之相。瞧着或许比他那病殃殃的太子活得还要久。
凌疏瑶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我是太子,定在临死之前逼宫造反,也体会一把当皇帝的感觉。
皇帝饮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疏瑶啊,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的性子朕最是清楚。”
呵,套近乎。
“派你去镇守边关苦了你了。现在回来了就好好在帝都修养。”
怎么,想收回兵权了?
“你终究是个女子,现在也不小了,你苒姑母在你这个年龄……”
话音未落,凌疏瑶便出口打断:“皇上你还好意思提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啊。”实在不能怪她激动口出恶言。只是,那个叫苒淼的女子是她一生的愧疚。
皇帝猛地拍桌,茶杯打翻在地,惊得地都抖了三抖,“你倒是说说朕做了什么事!”
“皇上做过什么事你自己最心里清楚!”凌疏瑶也梗着脖子冷笑着讽刺回去。
嘭,皇帝身前的桌子连同上面的奏折一起被掀翻在地。他手指着凌疏瑶,止不住发抖:“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可怜了那悠悠转醒的老太监,好容易才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登时觉着一路上的肺腑之言都喂了狗,为了避免盛怒下的皇帝拿他出气泄愤只敢一直趴着,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念叨着这两位祖宗能早点消停。
凌疏瑶咬咬牙,深吸口气。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皇上恕罪。臣是太过思念姑母有些口不择言了。”凌疏瑶上身弯曲,将手举至头顶下方,行了迄今为止最标志的一个礼。
“罢了,朕念在你当时尚年幼,不知真相几何,便不治你的罪。”有了这个台阶,皇帝自然是要下的。虽说这个凌疏瑶必须得除,但是以她现在背后的势力来看,除掉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外加现今也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如再多多利用,寻个合适机会一步铲除,将她的势力尽归己有。
“落座吧。”
“是。”
刚直起身凌疏瑶就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
皇帝一愣,没有想到刚才还在同自己怒目相向的人会这么轻易就倒下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呼吸过去,见她还未转醒,皇帝终于肯相信她是真的晕倒了。“来人,唤太医,不,唤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