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间,避无可避。唯卧诚在这一刻想起一个故事,一个名叫芝诺的家伙断定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的故事。在芝诺的故事之中,每当阿基米斯跑完与乌龟之间的距离时,无论用时多短,乌龟总能再往前爬一段路,从而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
但唯卧诚现在不想变成那只乌龟,他想变成的是芝诺。想必他如果有那种能让阿基里斯追不上乌龟的嘴皮子,想必现在肯定能将平井缘从这种状态给忽悠清醒。
距离在拉近,唯卧诚后挪三厘米,平井缘能前进四厘米。
终于,唯卧诚退无可退,两人的距离也已经到了一个不妙的程度。
‘好近。’被压迫住的唯卧诚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距离能使他清楚知道对方的一切:能看的见对方的嘴角残留的油星在一闪一闪;能听的清两人交错的呼吸一起一伏;能嗅得到对方吃完菠萝包后余下的、缠绕在旁的酸甜气息。
‘超不妙啊。’心中如此想着,唯卧诚身体却诚实的有些放松下来。大概这就是被荷尔蒙支配的悲哀青春期吧。
“唯卧同学。”平井缘口中不断呢喃着。
弯弯的眉,闪闪的眼,润润的唇,垂下的几缕调皮的发丝,以及哪怕如此之近,也依旧看不出瑕疵的平井缘的光滑脸蛋,开始让唯卧诚怀疑起面前的可人儿的真实性。也不知这里究竟是现实,还是又是他的一场太过真实的梦。
‘唔,不好,这种情况下我居然走神了。’回过神来之时,唯卧诚发觉情况不对。
距离如此之近,在这种情况下,唯卧诚自然极为清晰的注意到平井缘的表情细微的变化,看出似乎摆脱不了大号菠萝包气味的她,终于从之前的犹豫挣脱,下定决心咬上一口。
而在冬天厚厚衣装包裹下仅剩的裸露地方,自然是——
‘难道。’
被冷空气一吹而又清醒一分的唯卧诚,有些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已经来不及。
砰——
还好,突如其来的重物坠地的声音,使平井缘动作一顿的同时也让唯卧诚来得及奋力向前一推。说是奋力一推,但姿势怪异(缩在墙边)的唯卧诚并没能用上多大劲,反像更像是玩笑般的推搡。不过拉开距离的作用是确实起到了。
‘刚刚似乎碰到什么。’略略有些在意的唯卧诚缩回猪蹄,将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好看见藤拓海狼狈的扶椅子从地上爬起。
糟了,刚想起来这货似乎是全程围观。
“没问题吧?”唯卧诚冷汗又起。
“如果你是指身体上的话,没有。”藤拓海的双目充盈着无限的宁静与淡然,“如果你是指心灵的话......现在也没有了。”
明显有问题而且问题超大!!!
藤拓海似乎是看穿唯卧诚的惊恐与焦急,慈祥温和的微笑道:“没事的,唯卧君,我很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刚刚想明白很多事罢了......唉,我也好想要个青梅竹马。”
不要啊!!!藤拓海,快变回原来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唯卧诚心中咆哮。
然而,藤拓海已迤迤然远去,一路上还散播某种柑橘属植物特有的味道。徒留一个因震惊而合不拢嘴的唯卧诚。
完了,藤拓海似乎是坏掉了。
唯卧诚心中悲怆,眼神无意识的向右一瞥。注意到一切的肇事人似乎已经恢复正常,重新默默在座位上熟悉课本,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混蛋,戏弄完我还不够,连工具人都不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