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尔雪,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她这一声宛若惊雷自章尔雪混沌的脑中响起,章尔雪抬头看过来,她的眼睛布满的血丝,看起来十分可怖。
小鸣花伸手用力往她脸上甩了一掌。她用力不小,这一掌甩得章尔雪头昏眼花。
脸上传来火辣的疼痛,像是燧石上一瞬击出的火星般迅速触动了章尔雪的大脑。她的眼中露出一丝丝清明来。
“叩叩。”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管家的声音自外传入,他在问章尔雪是否需要吃点醒酒药。
章尔雪自然是无心听他说话。她撑着那得的一点清醒,惶恐的从小鸣花的身上褪了下来。
她跪坐在床角,不敢去看床上一片狼藉。
小鸣花仍敞着胸口,那里或紫或青,全是被无情肆虐过的凌乱。
门外的敲门声更盛,章尔雪捂住额头,她看见小鸣花抬起身子正在看着自己,那张脸上全是半干的泪痕。
管家仍在门外等候,他的询问温和有礼,透着一副长辈关怀孩子的语气。
章尔雪爬向小鸣花,她手脚忙乱的替她合上敞开的衣服,张口回答门外的管家。
这一张口才发觉自己喉咙沙哑疼痛难忍,她不得不清了清嗓子。
管家被打发走后,屋里如死一般寂静。
章尔雪瞧见小鸣花发丝凌乱,一双眼睛正正盯着自己。
章尔雪舔舔嘴唇,她的嘴唇干裂,上头有一处破了,渗出了一丝血红来。
“你…要喝水吗?”章尔雪腿脚发软下床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小鸣花没回话,她从床上摸出来一个橡皮圈,仍咬在嘴里,空出双手去扎散乱得不成样的头发。
那个发圈缀这两个珍珠大小的小草莓,它们圆滚滚紧紧挨在一起。
章尔雪咬咬唇,她眼睛盯着那红红的小草莓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刚刚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小鸣花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抓起被扔在床边冷透了的热毛巾,用力的擦了一把脸。
“对不起。我真的喝多了,我刚刚很无礼。我像你道歉,你可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
但是我……
但是我是真心的。
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章鸣花之前还钻石项链时,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她好像实在是没必要再说下去。再说,她喜欢她,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喜欢。她并不想在发生这样的事后,在这样尴尬的时刻提起自己的喜欢。
章尔雪叹了一口气,瞧见章鸣花将湿毛巾扔在了地上。湿答答的毛巾啪的一声,贴在地板上。
章尔雪觉得她现在就是那条湿毛巾。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喝多了会这样。我第一次喝醉酒,我喝酒的时候遇到管家了。他说你要去日本留学,你不肯来美国,却想去日本。我或许是气过头,才这样……这样对你。”
章尔雪凑过去,她拉住小鸣花的手:“你不要生气好吗?如果你想去日本留学,尽管去。如果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出。我其实有很多钱,可以让你出国,你想读多少年就读多少年,钱不用你出,都由我来付,好吗?”
小鸣花收了手,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半跪在地上讨好的章尔雪。从小她就比章尔雪矮,她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章尔雪。
“我没有想要去日本。我也不需要你的钱。”
“不去日本没关系,无论你去哪里,钱都由我来出。”章尔雪急忙回道。
小鸣花闻言却冷哼了一声:“别拿你的钱来打发我!”
章尔雪一愣:“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想要用钱来打发你。错了就是错了,跟我喝醉酒没关系,是我这个人有问题。”
“从前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母亲说的话狭隘刻薄,毫无道理。到今天,我才觉得她说的许许多多都是对的。”
“她说什么?”
“她说有钱人自以为钱能摆平一切的时候,最恶心。你知道吗,你与尔玺小姐的性格差那么多,可有的时候,你像她,像得十足十。”
章尔雪呆呆的,她大概明白小鸣花的意思了。
小鸣花觉得自己恶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