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已下,你定要撑住!”
浅婴也在默默祈祷。
一片混战。
鬼面其实不想打,会想引起羚人注意也是为了借刀杀人让羚人去攻击盛鼎,不成想他们三个却成为了主要目标,实在是失策。才上到迦南源,一路从华州进虚塔已经消耗了太多,光是抵御虚塔残音已经比想象中吃力,随后就碰上了盛鼎一行人,本来想怎么样也是稳操胜券,结果奎参偏偏中了黑曜的命门毒血,他们四人的阵型无奈被破。想要追击,立马又对上大批羚人车轮战,若不是当时的种种严苛磨练,鬼面们恐怕早就扛不住了。
“真倒霉!”井鬼啐了一口,几个蹬踏回踢,瞬间放倒了七、八个羚人。可是后一批羚人立马又会从树上飞跃而下,训练极其有素,哪里像是兽人,简直就是军队。
“老大,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这样让下去没完没了。”井鬼闪退回去再次和同伴汇合背靠背,实在忍不住怂恿道。
他真的不想干耗下去,中了命门毒血的奎叁素日待他不薄,他还想着要回去救他。
为首鬼面沉吟了一下,看到盛鼎那边只有三只羚人,也是迟迟没有要到他的命,看来要靠羚人杀了倾山掌门几乎是不可能了,继续下去恐怕在盛鼎死之前,他们都会先被累死。
终于目光一凌,暗下决心:“斗虚,掰了他们的刀!”
“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呢!角萁、井鬼,为我护法!”高挑鬼面斗虚长舒一口气,会意之后立刻闪到两人中间原地坐下,开始吟诵起一个硕大的光芒结界。
强光闪烁,羚人被同族手上的刀刃反射得睁不开眼。
“不好!”盛鼎顶着强光睁开眼睛,“让你的族人千万不要靠近他们!”
他几乎是吼着说的。
羚人大骇,不是被那强光和未知的对手实力震慑,而是被盛鼎严肃冰冷的语气惊到。那种不容置疑的气魄让羚人蛮乌第一次正眼看待这个一直不动声色的男子,“你的族人”,蛮乌未曾表露身份,盛鼎却已知晓他的地位。
“老夫乃前族长蛮乌,不知汝所言合解?”他停下攻击,郑重问道。
蛮荒之族并非只有自负与野蛮,哪怕羚人血脉中无法驱散的兽性根深蒂固。蛮乌承教于甪端,瑞兽的制约和威严加上先祖千百年来秉承的遗训让他可以清醒分析情况,族人亦懂。
方才七护卫的行动由他安排,干扰祭典者死,盛鼎出尔反尔所以蛮乌杀伐果断。但眼下,这股强光结界的确让他摸不透,他不想祭祀期间有无谓的伤亡。
“这三只鬼面绝非善类,我们至今也未探明他们虚实。眼下他们已经被越逼越紧,可知疯兔咬人一说?他们只为取我性命,我不希望羚人为此付出不必要的损伤。”盛鼎解释道。
他不畏强光,一直紧盯着那个怪异的结界,生怕鬼面会有什么异动,所以压根顾不上直面蛮乌。可是在蛮乌手下的两名羚人眼里,这实在是对羚人一族的不尊重,那种莫名的野兽骄傲开始膨胀。
只觉两道寒光闪过,差一点就要刺入盛鼎双目!
浅婴顾不得许多,反手一鞭直接绞住两把刀刃,狠狠一抽,两只羚人站立不稳,硬生生跪倒在地。
方才她一再相让,当下羚人居然还会做出偷袭之事,当真是兽人,食古不化!
“老夫言语间胆敢滋扰,重罚!”不等浅婴开口斥责,蛮乌黑着脸已经先发制人,左右两脚狠狠踏上两只羚人手臂,血溅当场,深可见骨。
“老夫管教无方,见谅。”
两只羚人如临大敌,垂头匍匐在地噤若寒蝉。
祭祀之典之前可以自由行动,又完全不关心甪端鼻角的羚人,全场只有眼前蛮乌一人,所以盛鼎敢断言蛮乌就是即将退任的族长。
“这三只鬼面到底为何人?”
“他们刚刚自华州通过虚塔来到源上,本有四人,其中一人中了我手下的命门毒血,现在自身难保;小个子的身形灵活擅近身搏斗,名井鬼;身形高挑的鬼面应该擅术法,方才听称呼,名斗虚,他们听命于最后那个鬼面,角萁,他是四人中最难对付的,一直都没有展现过真正能力。他们出塔后追杀我们倾山三人至今,我的属下命在旦夕。”盛鼎也不愿隐瞒,直接把先前所看所知告知蛮乌。
“鬼面与诸位恩怨,老夫不想参与其中。”蛮乌当下判断,考虑是否该把人都撤走。那边的白光结界已近完成。
这些人扰乱祭祀,本就视为不赦,放他们自相残杀,羚人坐渔翁之利方是上策。
“族长且慢!”眼看蛮乌正要挥手下令,盛鼎赶忙出言阻止。
与此同时,“嘎滋”一声,身后的火堆突发爆燃。
鬼面们的结界清响一声裂开,羚人们一瞬间全部致盲。
从结界出来的鬼面们,双手全部附上了一层诡异的银光,直冲羚人堆中,开始狠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