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浅婴,那浅婴要你吗?她爱你吗?她知什么是爱吗?为你死为你肝脑涂地那是爱吗?那是忠诚!换了黑曜、换了你身边任何一个人,他们奉你为主、为你鞠躬尽瘁,他们都会愿意和浅婴做一样死而后已的事情。你难道以为浅婴做那么多是因为她爱你吗?你是在自欺欺人啊!真正爱你的人会为你的一举一动大喜大悲,会想着你时时刻刻都窝心!你再看看浅婴,她给你的是爱吗?她是凰女啊,倾山掌门!你醒醒吧!凰女能给你的是一统迦南源的机会,她在用你最渴求的东西诱惑你、麻痹你,你何等聪明,怎么就以为那是爱了?”
袁月池劈头盖脸一句一句砸得盛鼎面色惨白。
“对,对,她的杀手锏是你们男人梦寐以求的成功。风光,多风光啊……可你再看看这些成功里有多少血和泪?你回头看过那些死在你们身后路上的人吗?她给你铺的路上满是尸体啊!她手上沾过的血,心里千算万谋过的计,都让她成了一个冷酷无心的人。盛鼎,你们两个都一样啊,你们那么像,都走在这样万般罪孽、白骨累累的道路上,怎么会有爱?!你难道能把这些勾心斗角和枯骨冤魂都忽略不计吗?它们能成为她爱你的助力吗?!”
“那不是爱!那是让人细思极恐的黑洞!盛鼎你醒醒吧!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为她来辜负爱你的人,你为她来跟我说这些,来伤害我,居然丝毫没有顾忌……你对得起你的师门、对得起你的誓言、对得起我吗?我给不了你巨大的成功,可是我可以让袁国成为你的掣肘,你就不怕我反戈而相你?难道你就不要这迦南源、不要师尊祖辈维系了千百年的基业、不要这一切的苦心经营了吗?!”
乐池字字泣泪,句句肺腑,怀柔无用,威胁也罢,总算是发泄出了心中压抑了那么久想说的话。
良久,盛鼎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回,只是怔怔地目无焦点,如一池静水,什么都无法打破。
一阵扣门声响起,传到屋里打破僵局。屋外来催轿了。
盛鼎忽然苦笑起来。
乐池从悲戚变成了疑惑,她以为盛鼎总能清醒一点,却迟迟没有得到她预想中的反应。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在痛苦中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你这么做……不是因为她爱你……”乐池颤抖着,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盛鼎,发出的声音好像都不是她自己的了,“是因为你爱她……”
“那晚的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乐池终于明白了。
盛鼎支支吾吾许久怎么都说不出口的,乐池帮他说了出来。
盛鼎如释重负,同时又对自己这般混账的行为更厌恶唾弃了几分。
他终于把目光转回她身上,无所畏惧地看着眼前被他伤害到癫狂的女子,像是说着虔诚的誓言一般承认道:“对,因为我爱她,跟她爱不爱我没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
乐池从冷笑,渐渐变成了放声大笑,最后笑得哭了起来,苦恸欲绝。
她辜负了成玦,她违背了良心,她放下骄傲不惜一切代价换来的所爱之人,在她的成婚之日,竟然告诉她,他爱浅婴,竟无关乎浅婴是否爱他。
“以前,浅婴很喜欢你,我们都看得出来,只有你无动于衷。那时候你为什么对她置之不理?”乐池决定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