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夏：“……”

算不算是无妄之灾？

女子自知闯了大祸，马上伏跪在地上，对着赵小夏说：“公子恕罪！”

齐霁还没有说话，赵小夏已经苦笑着道：“无妨，你起来吧。”

她浑身的酒味，刺鼻难闻。

这边动静实在太大，掌事的过来，有些恨恨地瞪了女子一眼，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着贵客换身衣裳。”

“是…”女子战战兢兢地应道。

赵小夏看到她过于忐忑，反而勾起了一个安抚的淡笑。

女子站起身来，带着她出门，出了大堂又往左拐，一直往前走，人越来越少，她一直沉默不说话，背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挺的笔直，脸上惊慌失措也慢慢消失。

赵小夏看着她，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脑子就反应过来了。

小姑娘表面上缠的是齐霁，实际上谋的确是她，这种不单刀直入，而是“曲线救人”的方式就像在众人面前炸了一个□□，最大程度地降低齐霁的怀疑，将人带出来。

一个做事的丫鬟如此，张阳想必也笨不到哪去。

她有些惊讶，挑了挑眉，赞道：“你很聪明。”

女子也笑道：“我家公子想要见你。”

她又往前带了一会儿，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停住，推门而入，外面木门与张府里寻常的门没有什么区别，里面却别有洞天，入眼的先是一幅画，触笔细腻，一看便价值不菲。再往左右瞧，墙上挂了不少名家书画，错落地挂着，书墨气扑面而来。

女子脚步没有停顿，把角落里的一幅画取下来，然后在它背后轻轻一按，一个书架缓缓地动了起来，露出了一扇门。

她弯腰，伸出一只手引道：“公子请。”

里面有灯引着，淡黄色的光更显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赵小夏心声疑虑，她从未见过张阳，自然谈不上信任，若是走了进去，门在一关，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机关。

在摇曳烛火下，女子美艳的脸也变得有些阴森恐怖了起来，她笑了笑：“此处我不能进去，只能送公子到这了。”

她见赵小夏站着不动，轻垂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又笑道：“我家公子说，若是合作，还是互相信任些好。”

赵小夏心中一惊，她此前只在张阳胳膊上描了两个字，明明透漏的是张家的灾，张阳却把这说成合作。

说明他已经推断出自己的求助之意，甚至看出了自己的弱势地位。

很聪明的一个人。

赵小夏面上却不动声色，半晌，轻笑了一下：“正是。”

她抬脚踏了进去，一袭白衣慢慢消失在原地。

在往前走几步，然后左拐顿时别有洞天，大理石铺的石壁，整洁大方，一排排的书架，中间有一个圆桌，几个木色的凳子。

张阳正坐在其中一个凳子上，笑道：“我若是烦闷不想见人之时，便在这里躲一躲，让公子见笑了。”

赵小夏扫了一眼，视线在一个角落里停顿了一秒，隐隐约约察觉出了这里有着许多机关暗器，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得清净的地方。她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地方。”

隐秘又安全。

张阳站起来，几步走了过来，抬起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另一个胳膊上，轻声问道：“公子门口时的做出的举动不知是何意？”

赵小夏也淡淡地看着他，对于张阳这种人，只有关乎自己的利益的时候，才会真正地去在意，所以她必须捡最重要的说，直接了当，不必绕圈子。

“齐霁要灭张家。”

张阳诧异了一，。随即脸色有些难看。张家想要与齐家和好，齐霁却想着吞掉张家。

心中恼火，可他不是没脑子的人，又怎么会轻易信别人，脸色很快缓和了下来，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一双眼睛打量着赵小夏，问道：“公子为何好意相告？”

赵小夏低头，再一眨眼，她白皙的手指已经捏了一个瓶子，递到了张阳面前，“因为他的由头是我。”

“杀我…灭张家。”

这简单的两句话已经让张阳变了脸色，聪明人从来不用多说，他已经领会了公子夏的意思。

若真如此，太过阴狠。

张阳看着瓶子，神情未定，突然笑了笑：“就算公子说的是真的，你想让我怎么做？”

赵小夏见他已经有了松动，把玩着指尖的瓶子，摸着那处凹陷的地方，幽幽的烛火摇曳，她沉默不答，转了话题：“你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吗？”

张阳看着她，抿了抿唇：“毒？”

“是我从齐霁那偷来的，他原本要下在我的身上，如今，”赵小夏顿了一下，悠悠的烛火在她的脸上打下一片暖色，原本苍白的唇也抹了一层柔光。

她轻轻地道：“我想用在他身上。”

张阳心里重重地一跳，半天没有支声。

“你难道不知道父亲为何派我来这，而不是其他人？”赵小夏上前，手轻轻地搭在张阳肩膀上，声音清澈而带着不可一世的骄横，“因为父亲看重我，认为只有我能应对齐氏，可若我真死在这，他必然震怒，到时候，张家就会被当做替罪羊推出去。”

“难道你还看不出齐霁的阴险用心？”

“你想看着齐家坐收渔翁之利？”

“他这么欺负张家......”

.......

赵小夏撒谎面不改色，半真半假语气真挚，张阳的脸已经一寸寸地黑了下来，他狠狠地看着一个角落，饶是他再冷静，知道齐霁这一操作，胸腔中的火焰又“蹭”地就燃了起来，越烧越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