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远溺在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中,没有发现他突然的不对劲。
他上手很快,整个下午都待在办公室里,尽职尽责地端茶倒水,除了表情依旧臭臭的。
下班了,秦思远还在想着要用什么理由让两人再单独待一会儿的时候,陈茗就已经开始赶人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秦思远瞳孔微缩,一言不发地拿起桌上自己的东西,转身开门走了,干净利落。
他走后,陈茗瘫回椅子上,又在纠结该不该留下他。
秦思远气得晚饭都没有吃,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小老头咽了咽口水,不敢去触他的霉头,这小子狠起来不要命的。
回到宿舍,邵雪阳躺在床上打游戏,一把结束才发现哥们的情绪不对劲。
“远远。”
他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怕他动手直接把自己掀下去。
秦思远懒得搭理他,一个人坐在床沿上生着闷气。
邵雪阳摸到他身边,问:“谁惹咱们远远不高兴啦?”
那种哄小孩的语气让秦思远格外不爽,他微微拧头,眼神是显而易见的凶狠。
完犊子,邵雪阳在心里替那个人默默点根蜡。
次日,秦思远照常去陈茗公司上班,也没有什么逾距的举动了,他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陈茗也就找不到理由辞退他,再说了,人家这才入职一天,就想着辞退别人,未免太没有良心了,于是他揉着太阳穴,心说再看看吧,再等等吧。
两人相处时的气氛愈加尴尬,但谁也没有开口,这就苦了那些天天有事去董事长办公室的人了。
以前的董事长温润如春风,或好或坏,成天都是一张笑脸,而现在办公室里多了座冰山,连带着董事长的气质也冷了下去,他们大气不敢出。
转眼一月过去,秦思远也是时候从实习生转正了,但很不凑巧的是,那一天刚好是他们毕业典礼的日子。
“啊?”他些许惊讶,“这么早吗?”
他没有经历过正常的大学生活,也没有过毕业典礼,他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在他看来,毕业典礼至少该在暑假前夕吧,六月份,是不是太早了。
秦思远肯定地点点头。
其实他也有点犯难,毕业典礼为什么搞得跟家长会一样,还必须要家长到场。
指望他爸妈是不可能的了,半个月前他们才齐刷刷跑去东南亚度假,A市的奶奶年事已高,更不可能坐飞机来首都给他开一个小小的“家长会”。
他也不想花精力去应付面都没见过几面的亲戚,干脆雇个人当监护人好了。
但是这些都没有跟陈茗说的必要。
首都的夜晚很璀璨,当然,烧烤摊低俗的霓虹灯更亮眼,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这种街边的味道的。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有一茬没一茬搭着陈茗的话。
“嗯。”
陈茗没动签子,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吃这种“垃圾食品”,能坐在油烟之中和秦思远交谈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看见秦思远敞开了肚皮接纳它们,他微不可察地皱眉。
秦思远敏感至极,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他心头火起,刷地站起来砸了小桌椅,狠狠瞪着陈茗。
店老板跟秦思远认识,但也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连烧烤都丢了,他不由得把好奇的目光投给他对面的男子,这人好本事,居然能让秦思远发脾气。
陈茗不明所以,被砸了个猝不及防,就算及时跳起来躲开,饮料还是溅在了他昂贵的衬衫上,不过他暂时不关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