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同想找到说话的人问个究竟,不管说话的人说的是不是真话。可惜,那一阵燥风突然就停止了,于是声音突然消失,再也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他使劲支棱起耳朵,但仍然没有作用。
但刘顺同仍然非常激动,这毕竟是最接近真像的声音!刘顺同再一次打量一番,觉得声音一定不会远。这时候绝大部分男人仍然在打麦场脱麦压场晒麦子,在家里的也就是女人;而女人的嘴巴,往往不够严实,刘顺同觉得多说好话也许就能问出一二三来!
不过,刘顺同犹豫了: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知道自己就在附近,所以故意说给我听?如果真是这样,她们又是什么目的?刘顺同想多了,他毕竟不是胆大的人,随便就闯进别人家。
犹豫只是很短的时间,刘顺同马上就决定了:去!为了秀姑,更为了庚年,他一定要去!往东不远就是一个南北小胡同,弯弯曲曲,刘顺同曾经走过,不过不超过一两次而已,而且似乎已经是数年之前的事了。但他已经肯定了说话人的大体方位,一定在不远处胡同两边!这是他认为最正确的判断。
果然,当他走到胡同口,恰巧就看见两个女人正在门前小声嘀咕!刘顺同更加激动,抬起手就想和女人打招呼;这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听见刘顺同的脚步声,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样子,不等刘顺同说话,一个女人就惊慌失措的说:“她婶子,我有事先走了。”边说边走,转眼拐过一个弯就不见人影了。
她们肯定知道什么!刘顺同愈加肯定;刘顺同又一次举起手,准备打招呼的时候却忽然觉得不妥,于是就紧走几步。但另一个女人更加敏捷,早就走进大门,就听得“咣当”一声,先是大门被关上,接着又是栓门的声音。这个女人更绝,等刘顺同走过来,女人早就钻进屋子里去了!
“啪…啪…”刘顺同不能就这样,他知道另一个女人已经走远,追过去女人也许已经无影无踪,所以走到门前他就站住了,而且毫不犹豫的有节奏的敲响了大门:“大嫂,我是过路的,能不能开开门?我能不能找口水喝?”
刘顺同不敢敲门敲得太急了,那样更会吓着人了;并且他说话总要有个理由,不然他怎么敲门?
但是,没有回声,即使刘顺同几次敲门,里面还是一声不吭。刘顺同不觉焦躁起来,下手也就重了,“咣咣咣”连着晃门。就听见一个脚步响起来,是那种小碎步,应该是因为小脚的缘故,不过听声音很麻利的样子。刘顺同想从门缝里看一看,不料就看见女人拿着一根长杆捅了过来,直奔刘顺同的眼睛!这女人真狠,分明是让刘顺同变成独眼龙,气势汹汹骂到:“流氓,去死吧!”刘顺同不由得“啊呀”大叫一声!
事实上,事情并不是很糟糕,只不过刘顺同把眼睛贴在了门上,才觉得近在眼前,杆子就要捅进自己的眼睛里;门缝虽然宽,但女人没有练过武功,长杆就不可能捅出去;说穿了,刘顺同也就是虚惊一场,除了女人的一声尖更让人吃惊。
果然,长杆已经打在了大门,发出不大的响声,因为杆子有点细,而且是捅过来的,因此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过大的声音。刘顺同惊魂未定,不料女人的声音又跟着喷过来:“哪里的流氓?想进我家门,存心不良,瞎了你的狗眼!告诉你,我的男人就要回家了,不快点滚就打死你!”
刘顺同只能苦笑,他想说话,但女人的声音就像连珠炮,容不得他张嘴。好不容易等女人不说了的空间,刘顺同才说:“大嫂,你误会了,你应该认识我,我……”
“来人啊!有人想非礼我啊!滚,你这疯流氓!”女人不让刘顺同继续说下去,声音也变得更加尖利,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幸好,这是大忙季节,不然胡同里早就冲出一筒子人!
刘顺同哆嗦起来:这可不是好玩的,百姓最恨的就是流氓,而他正是女人嘴里的“流氓”,只怕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要是被别人堵在胡同里,不问青红皂白打一顿,自己可真是冤枉死了!毕竟,这里只有他和女人孤男寡女在一起!
正害怕,就传来一个声音:“别怕,我来了!”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家里的响起一种声音,刘顺同很熟悉,是开门的声音!女人大概觉得来了援军,所以就杀了出来!
“大嫂,你怎么这样呢?你怎么这样呢?”刘顺同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往后退,脸已经变得煞白:“我走就是了,求你不要再喊了……”说着就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