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愈最后记得最清楚的是关安面带潮红,身影非常慌乱地跑出了自己的屋子。
他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静静的样子,忽略有些褶皱衣领,看过去还是很正常没有变化,只是那双原本平静不起波澜的眸子里似乎正在狂风大作,阴沉一片。
……
关安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气喘吁吁地将门关上,而后靠在门上,顿时感觉手脚无力,瘫坐在地上。
真的是不能主动进攻,贺愈根本就是一头老狐狸,看上去和和睦睦的,没想到比自己道行更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晚上,关安刚刚梳洗完毕,正准备躺下休息,被到来的谢静芳打了个岔。
“小姐,夫人来了。”采浔道。
嗯?
这个时候了,母亲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找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关安来不及整理就让谢静芳进来了,给她倒了杯茶。
“娘,怎么今天这个时候来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严重吗?”关安坐下,有些焦急地问道。
“确实是有大事需要和你谈谈。”谢静芳拍了拍关安的手,示意她不用这么担心,“娘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件事,你可跟娘说实话啊。”
看谢静芳的样子应该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那关她有什么事?
“娘尽管问,知无不言。”关安答道。
谢静芳摆了摆手,屏退了众人,看着关安,试探性地门道:“娇娇你跟娘说实话啊,你是不是——对愈哥儿有意思?”
关安正在喝茶,一听到这话立马就猛咳起来。
“咳咳!娘你听谁说的啊?”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居然连母亲都看出来了,她可是故意在母亲面前装作和贺愈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呀!
关安不知道,对于熟悉自己的人来说,她的隐瞒假装叫做“反常即为妖”。
“这还需要需要你来说?娘和你爹都看在眼里,你跟娘说实话。”谢静芳看着关安,面色有些严肃。
“……”
她应该说什么?
关安不知道是否应当说真话,那些记忆中的所有就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可是那些痛彻心扉的感受是如此的真实。
她不敢和母亲说,却又很想让母亲知道。
关安缄默良久方才开口道:“娘,我对愈哥哥是有心生欢喜的,他自小对我都是极好的,在才学上又比常人优秀,连爹爹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我不知道今后是否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关安顿了顿,直视谢静芳的目光,“我想嫁给愈哥哥,娘和爹爹可愿意?”
关安抓紧自己的襦裙,手心微微出汗,心里很是紧张。
从前她是知道贺愈心悦自己,可是却并不了解父亲母亲对自己若是嫁给贺愈这件事的想法。
若是不同意,她该如何……
“你真是傻孩子!”谢静芳叹了一口气,说道,“娇娇,在关家大家都知道你和愈哥儿的关系,更莫说在外人眼中,你和他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