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头已然被感化的小狮子,在药酒的作用下慢慢进入梦乡,怀着深深的期待,花子宣离开了病房,他强忍着疲累,开始了早晨的第一次全面巡检。
各个病室的兄弟们,陆续服完了药酒,大都在床上休息。唯独这老灰狼,在被花子宣想尽办法喂服了药酒之后,生理反应越来越明显,它呼呼生风地在病室里狂奔着,似乎身上有了永远用不完的力气。
隔窗看到的花子宣,心里也不禁担心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打开了紧扣着的房门,可没等他俯身去看,老灰狼即如一阵风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房门,紧接着,“小黑侠”也跟着妈妈奔了出去!
花子宣猝不及防,忙跟着后面跑出门外,老灰狼径直奔着院子大门而去!正好让在大门口巡查的晏柯看到,眼疾手快的他,立即反手关上院门!老灰狼见无出路,就像从没有受过伤一样,干脆在院子里来回狂奔起来!小灰狼看着妈妈的举动,惊鄂之间,一时伏地不敢动弹。
这时,一声凄厉却嘹亮的怪吼从花子宣的身后传来!在场的大伙儿,不禁被这突袭而至的声音震得心惊!这声音,似狼嚎,又像犬叫,又夹着狮子般的山呼海啸……
更让人震撼的,却是正在满血狂奔的老狼,也被这怪吼惊骇得立住身子,站在原地,盯住发声地,混身瑟瑟发抖!小灰狼望着母亲,身子一动不动,已经吓得寸步难移了。
发出这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疾如病!他见老狼已经被这声音制住,便从地上直起身子来,轻拍尘土,向院子里大伙儿们拱拱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又回到了赞小汉的病室。
“这是什么功夫?连狼也会被震慑住?!”院门口的晏柯,看着已经从热血沸腾中瞬间泠却下来的老灰狼,心底,随即生出这个大大的疑问来。
花子宣快步走过去,轻抚老狼头,唤它随自已重回病室,老灰狼目光黯然,低头夹尾,乖顺地跟着他,缓缓走进了病室。小灰狼尾随其后,也走了进来……
疾如病的这一声,同样惊醒了所有睡梦中的伤员。
赞小汉也不例外。
他惊异地看着正走进病室的疾如病,嘴里激动地说着话,神色中既有敬佩,又有些惊疑。
距他服完药酒也有近一个时辰了,疾如病细看小汉的伤口,红润中有些光泽,不像之前那样的苍白干裂,再看他的气色,也富有些生气和活力了。
疾如病又和他说了几句话,便离开病室,回到自己的屋子,给鸽笼里喂些粟子、换上净水,随后打开了少主送来的包袱。
包袱里,除了细心的小璧子给他准备的青布短衣、草鞋,还有少主给代虎和晏柯的信简及几小瓶药酒。
他得赶紧去一趟兵营。
没有耽误时间,疾如病背起行囊,出门找到晏柯,先把信简交给了他。
看完信,晏柯久久注视着眼前这位少主已然相当关注、又是新加入的小侠士,心情既有些复杂,更有些激动。他神色凝重地告诉疾如病,自已会全力以赴,和他一道共同完成少主交待的任务。
说完话,晏柯便让疾如病跟着自已,一同骑马,前往关口兵营。
关口,大营栅栏前,正带兵值巡的许隽远远便看见了策马而来的晏柯和一位有些面生的年轻人。他急忙迎了上去!
大伙儿一起步入帐内,代将军正在独自用膳,见是故人前来,忙请大家入座。
晏柯待将军吃完饭,才徐徐开口,向他介绍了在座的疾如病,顺便把疾如病猎杀“大虫”、沿途英勇杀敌的经过告诉了代虎,代虎惊诧之余,倍感惊喜!疾如病诚惶诚恐,忙取出少主交给代虎的密简,递给将军,随后又把花子宣留给将军的“大虫”肉骨和少主捎来的“血花”药酒,一并送上。
代虎当下离座接过信简和肉骨、药酒,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仔细看过信简,沉吟片刻,却饶有兴致地问起疾如病猎“大虫”的详细经过,还夹杂着了解了疾如病所学的功夫情况。
随后,代虎让许隽带着疾如病去兵营四处走走。
待他俩出帐,代虎立即问晏柯:
“没想到少主人虽年轻,竟如此深谋远虑!他信中说,欲让疾如病随我从军,嘱我精心培养,看来,他是认准这个小英雄了!”
“是的,他也让我教他识字读书,配合将军带好他。”
“咱墨家真是人才济济、英杰辈出,这次寻矿运宝,也让我见识到少主的雄谋善武!巨子将重担交于他,也算是知人善任、提前布局了!”
“将军所言极是,这次在浐馆,他一人独守馆门,却未惊动集结地一干人马,用计之险、勇气之坚,真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来!”
“所以我说,巨子选择他,正是看中了少主的勇智过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领我墨徒,在这只讲实力和利益的列国争霸中,杀出一条济世救民的血路来!”
晏柯点点头,对代虎所言,极为赞同!
随后,晏柯告诉将军,被俘的“狮戎”和疾如病相认的经过,代虎颇为惊讶地听了,禁不住击腿叫好!
“这下,咱们就能初步掌握这支队伍的动向,不怕它再来袭营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晏兄来,真是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啊!”
“就别着急走了,我让厨房炖了这“大虫”肉骨,再弄些肉食,咱们兄弟几个,喝点酒吧!”
“不了将军,我得回去帮花弟的忙,十几个伤员在呢,他一个人,已经累得够呛了!再说,这“大虫”肉骨是留给将军的,我们已经吃过它的肉了,你就和兄弟们享用吧!”
“哦,看我一时高兴的!这样吧,我从营中选出一个好医官,一会儿随你前去,就让他住在院里,直到伤员康复!也算给花兄弟减少一些负担!”
“我代兄弟们谢过将军了!”
晏柯站起身来,向将军弯腰,行了个拱手礼。
“都是自己人,晏兄莫客气!”
代虎忙离座上前扶起晏柯。
两人入座后,又商量了一下疾如病从军一事的细节。
正说着,许隽和疾如病步入帐内。
“将军的兵营真是雄壮威武,让我大开眼界了!”
代虎听到疾如病这话,瞅瞅晏柯,俩人禁不止笑了起来!
代虎笑着问道:“可曾想过入营从军?”
“我长年在终南山里打猎,早听过将军的大名!我虽为秦地之人,可自跟随了少主,这心便和这些为义舍命的兄弟们在一起了!少主让我从军,将军若看得起我,我愿牵马执凳,鞍前马后,今生不渝!”
代虎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走近疾如病,两手放在他的肩上:
“你本是英雄,从即日起,你,疾如病,便是我方国关口守军的什长了,你先随许隽,熟习军法,一月后,即编入我的卫队。”
许隽忙示意疾如病,随他一起向将军行礼致敬!
代虎让许隽带着疾如病去换上军衣,晏柯随后也向他辞别。
“我送送你吧!”
代虎说着,送晏柯出帐。
快到营门,代虎对晏柯说:
“刚才人多,我不太好讲,少主嘱我务于明天申时密赴戎寨,召开墨会,你们,可曾接到指令?”
“我也收到了,少主让我护送你秘密回山,看来,巨子是要办交待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明早,我命许隽挑出十人让疾如病带着,把院子秘密保护起来,以防万一!”
“有劳将军了!明晨寅时,我在营门外接你!”
晏柯说完,辞别代虎,返回院落。
戎寨,松林坡。
韩松子刚从小水塘工地回来,范豹陪着师傅,随他一起到了他的院子。
三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
韩璧今日做了她拿手的“红烧笋子鸡”,蔡伯配了几个当地的小菜,松子特意请二人前来,饮酒赏菜,共商大事。
竹霄子端上饭菜,韩璧抱出一坛上好的粟子酒,给三人逐一斟满,自已正要下去帮厨,却被范豹叫住,让她也入座同饮。
“少主这个新家,自你来后,才算有了些生气,你呀,功不可没!哥哥今天要敬你酒咧!”
范豹又开起了玩笑!
松子让竹霄子送些菜、酒给蔡伯,这才端起碗来,先敬了公输先生一碗。
“圣人让我给各处的要紧人发去信简,明日申时在“义堂”召开墨会,他不参加,让我主持,在此,也请二位与会!”
公输喝了半碗酒,笑了笑,点了点头。
范豹端起酒碗,先敬了松子:
“圣人这是在交待事情了,今后,我范豹愿为我墨家,愿为咱少主,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
“说什么呢?你豹子都抛头颅、洒热血了,我这个少主,怕早就不保了吧!”
松子故做申斥状,惹得公输老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俩兄弟,能不能正经些?”
两个人相视而笑,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师傅,您老人家对这次选矿工序,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我想多听听你和豹子的意见!”
松子恭敬地向公输老人行了拱手礼,静听他的话。
公输老人吟了一口酒,看着院中盛放的金菊,悠悠说道:
“花开有时,人却无常,我也行将就木了。我已将平生所学,都传予了范豹,今后有事,豹子自会全力以赴,至于选矿事宜,少主安排已极为妥当,有些细节,比如材料的选择,还需精细些,尤其像送水的竹筒、流板的主轴,都要经得起水蚀和冲压之力,豹子会想办法解决的!”
松子点点头,沉静地望向范豹。
“我已想过了,竹筒之间连接的缝隙,必须以细麻绳做丝,多次捆绑之后,经过输水试验,方能正式通水使用。至于流板的主轴、高度,我还得再与几位师傅合计一下,方能定夺!”
松子给范豹斟满酒,对他不无忧虑地说道:
“近期雨水频繁,山洪早已蓄势待发,我在想,小水塘也需要提前准备准备了!”
“得加筑塘堤,升高塘坝,这也是一个重要任务,我打算,让处事稳重的滑力子,带领“墨居”里的所有兄弟去干好这件大事!你意下如何?”
“未雨绸缪,这事情是得抓紧时间准备了,滑力子做事一向细密持重,我看他行!”
“那让他明天就启动固坝工程吧!”
“好!”
“蔡丁呢?你安排他在做什么呢?”
范豹突然想起他来。
“我让他把上次俘获的大批戎马集中起来,又选出了四五十个善骑射的兄弟,他正带着在“枣园”旁的练兵场组队练习骑兵呢!”
“这练骑兵,我看还得需要向人家戎人学习,他们马上的刀法、甚至兵器的选材、打制,都值得我们学习!”
“嗯,你所言极是!我会抓紧考虑这事!”
俩人边谈边喝,一旁的韩璧一直想插话,却看两人谈兴正浓,只好做罢。
公输先生边喝酒,边微笑地看着两个杰出的后生,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到的怜爱和赞许,就好像看见到了十年前的巨子和他......
喝完酒,吃完饭,韩松子和范豹送走了公输先生,准备带上韩璧备好的酒菜,又一起去杏林看师仪去。
韩璧总算等来了说话的机会:
“哥哥,一个时辰前,一位男装女扮的女子,被人领到咱家,她把这信简和这丝包里的东西留下,便匆匆离去了!”
她急忙对走到院门的松子说道。
范豹听了,忙拉着松子进入中院坐到小花园边的石桌前。
松子忙接过妹妹手上的竹简,打开火漆。
一看这娟丽、熟悉的刀刻手法,松子便知道是谁送来的信了,再打开这丝包,一个金镶玉的女用精致发簪,把松子的脸,竟映衬得有些红了!
范豹见了松子这神色,望着似乎还有些不解的韩璧,悄悄抿嘴一笑。他故做咳嗽状,引出了韩璧,二人走到前院,留下松子一人,独自看信。
“哥哥怎么了?”
“傻妹子,有人喜欢上你的哥哥,咱家的少主了!”
韩璧脸色突然间变得绯红,她“哦”了一声,略显紧张地问道:
“会是谁呢?”
“应该是位地位尊贵的人,那发簪,不是一般人能用的,看那竹简,似乎也是精致之物。”
韩璧听了,默然低头,半天无语。范豹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只好静静地陪着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正在这时,松子淡定地走了过来,叫上范豹,两人步行下山,竹霄子紧随其后。
师仪一袭青白布衣,臂膀被厚厚地包扎着,正在杏林中缓缓散步,远远的,便看到了这兄弟俩。
他正憋得慌,见了松子,便匆匆向前几步,向少主请求分配任务,他要加入这已经热火朝天的戎寨各项建设工作中去!
松子看他的伤势依然不轻,只是微笑着不吭声,这可急坏了师仪!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手臂收放自如,几乎影响不到做事!这两天,一直待在这‘杏林’,可把我憋坏了!看着你们整体忙得不可开交,我这心里,难受得紧啊!刚刚接到少主明天在‘义堂’集会的通知,我这心,才算安稳了下来!”
“事情是有一大堆,可是你也才休息了两三天,没有个半个来月,你这伤口是痊愈不了的。你是圣人和少主的宝贝,他们这可是在心疼你呢!”
范豹着急地给师仪解释。
“圣人一直让我掌管着戎寨的内外开支,咱戎寨哪,正需要这金子呢!现在,这堆宝贝就堆放在‘桃园’后的大场地里,却只能干看着,我这心理,真为你们着急啊!”
“少主已经开始安排基础工作了,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范豹看师仪这急切的模样,忙打断他的话。
“边吃边聊吧!师大哥也来尝尝咱妹子的厨艺。”
松子话音未落,竹霄子便在一块稍微安静的草地上,摆上了酒菜、碗筷,范豹忙过来帮忙,他把酒坛打开,松子拿过酒碗,俩人给师仪斟满酒。
师仪看着俯身倒酒的两个戎寨大人物,心里感动之余,诚惶诚恐。
他小心坐下来,端起酒碗,敬过少主,自己先干了一碗。
边吃着,师仪谈起了自己这两天来的一些想法。
他提出了三个建议,一是万事需人才,戎寨的墨徒里懂军事、天文地理的不少,可是懂这理财的人,却少得可怜,现在,墨家拥有这么多的金子,如何把它变成我墨家实实在在的财富,还需要专门的人才去仔细算计才行。其次,是建好一所大仓库,里面要有放置金子和其它宝贵物资的地方,也算是戎寨最大的储备基地。最后,他希望组建一支贸易马队,准备与各国开展商贸活动,迅速扩大墨家的经济影响力。
韩松子静静听着,不时点头赞许。他没有犹豫,当即拍板,明确告诉师仪,让他即日起便在所有墨徒中寻访懂财务、善计算、会贸易的人才,迅速组建起总部的财务管理系统,而建设这么一个大仓库的事情,则必须由范豹来亲自负责了,而对于组建贸易马队,他也早有打算,但这需要良马和综合性的人才,万万急不得的。
师仪没想到少主如此果断,心里不禁油然钦佩,暗想,这巨子还真是慧眼识英雄,韩松子不但勇毅过人,才俊也不同凡响,想到这里,师仪不由得心情激荡,他又连干了两三婉粟子酒,直到范豹劝他少喝点,他才罢手。
鉴于目前戎寨百事大举,各方面都需要一位大将稳坐后方调度各项进项开支,松子便让师仪明日即到‘义堂’的议事厅坐镇,他令竹霄子速将此意告知‘杏林’院主,为师仪安排一名医护人员,以便不时之需。
师仪听了大喜,忙起身拱手行礼,松子扶起他,嘱他小心身体,万事不必操之过急。
酒毕,竹霄子陪着师仪去了院中,松子和范豹又一次来到‘义堂。
义堂,依山而建,处在戎寨进口处点兵场的后山半腰上,是整个戎寨最宏伟也最热闹的去处。
参天的古木下,石板地后面的义堂院门,牌匾上的两个墨黑大字,还是前任巨子的手书,进了院门,便是一个青石铺就的大场院,大场院后,是一座底高一丈余,主体高两层的木结构殿堂屋宇。
底下的这第一层,就是专用于墨侠们集体大聚时,大伙儿聚餐的场所。每年的圣人诞辰、除夕或是大赏有功之墨侠时,这里便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今天,除了几个平常专司管理的兄弟,也没有其他墨侠在。
松子信步走到了大堂的里面一件侧室,他敲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轻轻一推,门却开了,只见正对门的漆案上正放着一册《归藏》,一本清茶,褐色的陶杯里水汽袅袅,看来这主人应该在忙些其它什么事情去了。松子翻开竹简,见这人正看到‘离卦’这一节,松子正看着,有人从后面走了进来。
‘“这位是?”
进来的小哥,小方脸,着黑粗布短衣,脚上的白麻草鞋,似乎还是刚编织成的,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不过十五六岁,比疾如病还要小一些,但身体更加精瘦,目光炯炯,头发虽然整齐的束起来,可前额的汗水和浸染在汗水里的有些凌乱的长发,明确地告诉人们,他正在干什么体力活·····
他有些怔怔地看着这位器宇不凡却平易近人的青年墨徒。
“这是我们的少主!小山子!”松子身后的竹霄子忙给他介绍。
这位‘小山子’突觉唐突,忙弯腰,行个拱手大礼。韩松子笑笑:
“小山子,你的名字就叫‘小山子’吗?”
“回少主!竹大哥叫的是我的小名,我叫青里子,是‘义堂’的管事,大家也叫我小青。”
青里子恭敬地答道。
“小山子也曾给圣人做过一年书僮,在义堂管事,也不过两年。”
竹霄子给韩松子给轻轻说道。
“这本《归藏》,你通读过吗?”
“我读过三四遍了,《连山》、《周易》我都读过,这些书,圣人也曾亲授过我。”
韩松子听了这话,不由得把青里子多看了两眼,他默默点点头,走出门去,到了后院,他看见厨房的门口,一堆刚被劈开的桦树柴火,正整齐摆放在一大堆枯干的树枝旁边。
“明日将有十六人参加义堂之会,你知道吗?”
“竹大哥已经通知我了!我已经在做安排了!”
韩松子轻轻笑了笑,又到大厅里看了看,只见黑褐色的石板依然一尘不染,四处窗明几净,然后,他进入柴房和粮仓,见柴火分类摆放着,屋角有盛水的大缸,尤其是粮仓,青里子更是用心,他把粮食都堆放在离地两尺的木排之上,木排下,还有序地密布着木炭,把防潮做到了极致。
随后,带着心底的赞许,韩松子不露声色地踱上了二楼。
议事厅,范豹正和刚练兵回来的蔡丁商量着什么,见少主进来,两人忙站立起来。
蔡丁对练兵过程中骑兵刀刃容易破口损伤的事情,苦恼不已,正和范豹商量着应对之策。
韩松子心里记下了,准备在明日的义堂大会上商量此事。
夕阳西下,蔡丁和范豹送少主和竹霄子回家,蜿蜒的石板路上,蔡丁默默走在少主后面,韩松子突然想起自己许久都没有来得及问他的话:
“小丁,听说你在丰水城里有亲戚?”
“有一个姑姑,已经年逾古稀,我是个孤儿,从小由她老人家抚养长大,上次去蔡庄之前,算是偷空进了丰水城,见了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