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红扭着抹布就走了过来,“哎呦我说几位爷啊,这怎么在我的店里就见了血了?吓死个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开的是黑店呢!这传扬出去,谁还敢上门啊?我可怎么做生意啊?”
木枭对着满桌的宝贝努了努下巴,然后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钱。
沈毕之嘴角抽了抽,默默拿出了之前的那只宝蓝绣金色大钱儿的钱袋,直接扔了过去,“脏了红姑的地方,可得花钱统统换上一换,保证到时候这有间客栈照样能日进斗金!更何况,吓到了貌美如花的红姑,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可得给红姑压压惊!”
千岁红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打开看了看,这才一脸喜色地说道,“要不怎么说爷们敞亮呢!说什么压惊不压惊的,人都死在外面了,哪能吓着我啊!不过,爷们的这番好意,我可是心领了!”
说完这话,她扭头喊道,“小六子!没看到爷们几个要谈大事吗?还不楼上伺候着?”
“哎!来了!”小六子迎过来,一甩汗巾,扯开嗓子喊道,“几位爷,楼上请!”
沈毕之笑笑,伸手邀请,“木公子,请!”
木枭点了点头,却没有先行,同样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沈毕之脸上的笑容生动了几分,先行了半步。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还能听见千岁红大嗓门在说,“阿大,把人扔到乱葬岗去!草席?备什么草席啊?非亲非故的,扔到乱葬岗那都是因为我仁慈!”
仁慈?沈毕之除了呵呵,已经无话可说。
有间客栈的二楼客房,依旧呈现出一种破败之感。有风吹过的时候,门窗甚至“嘎吱”作响。
想来,敢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些艺高人胆大之辈。
木枭率先坐上了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四条腿不齐的椅子,飞扬的眉眼很快就连同肩膀一起垮了下去。可是,自己方才抢占的动作太过明显,这会说什么也不能起来,太掉面子,只好打掉牙和血往肚子里咽,自己忍了。
沈毕之拉着翠浓坐到了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床上,直接忽视坐下时飞扬而起的灰尘。
马夫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最后直接倚到了窗棂上去。
剩下的锦衣卫几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林勇看了看众人,直接一掀衣袍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只好如法炮制。倒是公仪南皱了皱眉,犹豫再三才小心坐在地上。
木枭双脚支地,努力维持着平衡,道,“说吧,芙虞在哪里?”
“还以为木公子需要在下出手呢!”沈毕之望过去,一脸的惊讶。但这惊讶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样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木枭如此说道。
一个人,最好还是只做自己能力允许的事情。
江湖中人,其实没有几个是愿意卷进朝堂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