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是先用膳吧。”嵇绍从旁劝道。
“好,有劳大人与夫人费心了!”司马瑶笑答。
几人都是受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尽管饭前说得恋恋不舍,但一顿饭吃下来却也都是安安静静的。
用膳后,嵇府夫人邀请司马瑶留下:“公主,难得我们娘俩这么投缘。不妨再多坐一会儿。”
“不了,娘。公主从未来过民间,儿子常带公主四处逛逛。”嵇逍代司马瑶婉拒道。
“是啊,夫人,嗯,瑶瑶从未来过民间,也颇想逛一逛,不过与夫人甚是投缘,只怕日后会多多来府打扰。”司马瑶笑着说道。
“好好,你们小孩子就喜欢玩,那就去吧。不过公主改日一定要再来啊!逍儿的父亲总是忙着政事,我又难得遇到能如此聊得来的孩子。若是有机会公主一定要多多来府。”嵇夫人不舍地叮嘱道。
“好,夫人请放心。”司马瑶点头回答。
“那父亲母亲,我们就走了。”嵇逍告别。
“嗯,公主与逍儿一路小心。公主殿下,微臣见您身边并无随从,不如微臣派一些家丁陪着公主?”嵇绍问道。
“不用麻烦了,嵇大人。我身边虽未带随从,但是带了护卫都在暗处躲着,您当然看不见了。好了,大人夫人,我们就先行告退了!今日聊得开心,改日必定登门再访。”司马瑶也告别。
嵇氏夫妻将两人送到了嵇府门口,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嵇绍道:“还真是未料到逍儿能与公主相处得这般自在,看来这二人的感情、关系都不错。”
“那可不是嘛!老爷,我看这位公主真是招人喜欢。才这么小,就这么讨人喜爱,这长大以后得多招人爱呀?这位媳妇我可是认定了!”嵇夫人越看司马瑶越喜欢。
“哎?夫人不可乱言。先帝虽有赐婚圣旨也与我家交换了庚贴,但先帝说过一切都要以公主的心意为先。”嵇绍说道。
“你呀,就是太古板,固执。你看今日公主与咱家逍儿说话,既没有端架子,也没有装样子。更何况我们逍儿的脾性你也了解,我看呀,这公主之后必定是我们嵇家的儿媳妇!我不跟你这老古板计较了!”嵇夫人扭头回府。嵇绍叹了口气也赶忙跟上。
“嵇逍,你的父母真好!”司马瑶边抚摸着雪绒边对嵇逍说道。
“公主若是喜欢我的父母,可以常来。”嵇逍明白司马瑶心里的苦,轻声安慰道。
“对啊,对啊,等有了时间我一定还会再来的。”司马瑶说道。
“你看那边,有竹蜻蜓!”嵇逍为了转移司马瑶的注意力,赶紧开口道。
“嗯?在哪里啊?”司马瑶疑惑的地问道。
“你看,你看就在那边。走,我带你去。”嵇逍拉起司马瑶的手就向旁边的小摊跑去。
“哎呀,你慢点儿,雪绒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司马瑶只能一边跑一边紧紧的抱住雪绒。
“到了,你看就在这里。”嵇逍停下,拿起一个竹蜻蜓对司马瑶说。
“啊,嵇逍,这个东西挺好玩的。”司马瑶拿着竹蜻蜓好奇地说道。
“老板,拿两个竹蜻蜓。”嵇逍将钱交给了老板。
司马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这只竹蜻蜓上,“嵇逍,这玩意儿是怎么做的呀?”
“好像是用竹子编的。皇上不也给你说做过一个吗?”嵇逍答道。
“啊?那是他给我做的?我还以为是他买的。”司马瑶十分吃惊。
“唉,叫你不要那么嘴硬,你不听。我记得当时为了给你编,这个竹蜻蜓皇上那手好像也受了些伤。”嵇逍看着司马瑶的表情,想着这或许是一个让她放下心结的好机会,就趁热打火地说道。
“他,他真的为了编这个竹蜻蜓受了伤?”司马瑶咬着唇问道。
“他不是为了编竹蜻蜓,是为了哄你开心。好啦,好啦,先不想了。我们接着往前面逛一逛。”嵇逍看着司马瑶的样子不忍地说道。
“润瑜!”二人身后传来一声呼叫。
一回头发现一个身着深蓝色衣服的少年,看起来表情十分欣喜。
“嘿,润瑜,还以为一直都见不到你了!自打你入宫,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出过宫。我可是很想你的。”少年笑着道。
“山木,我既身为公主伴读,自然要常伴在公主左右,不过心中也是十分惦念你。”嵇逍看起来也十分开心。
“拜见平乐公主。”山木注意到了一旁的司马瑶,忙行礼道。
“嗯,不错。今日,本公主遇到了一个很不长眼的人,却又遇到了一个你这么聪明的人。免礼吧。”司马瑶满意地端详着山木。心想:此人,看起来似乎与嵇逍是好友。只是这二人的气质不太相同。要说此人的相貌,也是并不亚于嵇逍的,只是这人看起来甚是随和。相比之下,嵇逍看起来就是冷冰冰的,让人感觉不好相处的样子。
“你,是谁?”司马瑶问道。
“回禀公主。草民山木。”山木恭恭敬敬的回答,却忍不住地看着司马瑶,心中不停地赞叹,这位公主长得当真漂亮!
“山木。你姓山,是山涛老先生的孙子?”司马瑶问道。
“回公主,正是。”山木答道。
“嗯,不错。嵇逍,给你们一些时间叙旧吧,我去那边逛一逛。”司马瑶看着嵇逍道。
“多谢你的体恤。”嵇逍看着故作正经的司马瑶无奈回道。
“嗯,不用,不用。”司马瑶摆摆手就朝前面的小摊走去了。
嵇逍看那个小摊离自已并不远,又想着有暗卫随身保护着司马瑶,也就放下心来,拉着山木到一旁,问道:“山木,你最近可有看见仇师父?我自打入宫后,也没有听过他老人家的消息。他可还好?”
“快别提了!”山木摆摆手道:“那日你入宫后,仇老前辈就来找过我了,问我你是不是跑去宫里了,我说你去给平乐郡主作伴读去了,仇老前辈就十分生气。”
“仇师父生气也是应当的,是我不好,当时决定突然,我还不及去告知他老人家一声,难怪他也并未入宫找过我。”嵇逍十分懊悔地回道。
“不过,仇老前辈走时说,你净给他老头子惹麻烦。我感觉,他老人家不是不想去宫里找你,而是好像忌惮着些什么。”山木回忆道。
“忌惮着什么?”嵇逍细细回味着这句话,忽然想起那日田舒晨的反应,感觉仇天隐应该就是怕田舒晨,于是对山木说道:“我想我恐怕是明白仇师父的苦衷了,不过,若是日后仇师父怪我,我也有了靠山。”
山木看着嵇逍神秘兮兮的样子也并未多问,只是说:“还有柳师父那边,他每天与我讲课前都要骂你一遍。”
嵇逍笑道:“你可知我在宫中遇到了谁?田舒晨,田夫子。田夫子如今是太子和公主的师父,有了他在,我就不用怕二位师父了。”
“是柳师父常说的那位夫子吗?”山木很惊喜。“听说那位夫子可谓是博通古今,胸怀乾坤!”
“的确如此,田夫子心系天下,明透达知。真所谓是位奇人!而且,据我猜测,柳师父与田夫子应该是同门!”嵇逍说出自己的猜想。
“唉,那都是他们老辈的事了。刚才听你的语气,你与平乐公主好像相处得还不错?”山木问道。
“她很好,却也很孤独。我很想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里。”嵇逍将目光转向了司马瑶,温柔地看着那个女孩,却发现老板的眼神不对,或者说有一种杀气,嵇逍是习武之人,对这种感觉是很敏锐。
他忽然发现老板宽大的袖子中有阵银光,他立马施展轻功,并大声喊道:“阿瑶,快闪开!”司马瑶惊讶地看着他,山木也愣在原地。
司马瑶只感觉刚才还慈眉善目的老板一下子变得凶恶无比,而且觉得眼睛被晃一下,她本能闭上了眼睛,只听见一声闷哼,她睁眼一看,嵇逍正对着她,而一把刀插在他的腹部位置,伸出的刀尖正对司马瑶。
嵇逍脸色苍白,十分虚弱,司马瑶想上前扶住他,他却一下子倒在地上,司马瑶赶紧抱住他,周围人群嘈杂,尖叫声、报官声混杂在一起。而那个老板见刺杀失败,早已逃走。山木赶紧跑到司马瑶那里,司马瑶早已泪流满面,惊慌失措,只知道用手护着嵇逍的伤处不让血流出,但其实血早就染红了她的素手,浸透了嵇逍的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