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赞注意到时间快来不及之后,他不忘叮嘱我累了再多睡一会儿,便抓起正义大衣匆匆忙忙出门和其他大将会合,而我也因为交涉成功乐于睡个舒服的回笼觉。
无梦的睡眠总是最美好,直到咕咕鸟“布谷”、“布谷”的叫声滑入耳膜,我才发现已经超过十一点了。我撑起还有些虚软的身子,外头传来大大小小的喧哗。
“开始撤离了吗……”
我掀开棉被一角,瓷砖硬冷的触感穿透脚底直达大脑,让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不少,也跟着加快梳洗的速度。
很快的,数分钟前的惺忪模样已不复见,一名美得惊人的女人静静站在平滑的镜后,她用同样鲜红的双眼回望着我。
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传来电话虫嘟噜噜噜的低鸣,再三整理过服装仪容,我才略微匆促的步出房门。
“咔恰。”
“喂?”
“妳好了吗?”
慵懒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电话虫嘴里传出,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明显只属于一个人。
“好了,你要来接我吗?”
我忍不住提起精神,期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不,军队已经就定位了,我不太方便过去带妳。”
库赞的回答让我的心有种从高处坠下的感觉。
失落。
“距离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妳一个人过来没问题吧?”
他的语调满含担忧,而我也莫名有了火气,尽管理智告诉我没有必要为此动怒。
“处刑台是吧,小事一桩。”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用力挂上话筒,狠狠吸进一口新鲜空气,下一秒,我开始感到恐慌──关于我是路癡的这个事实,库赞总是取笑我在认路方面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我不想轻易承认,却又没办法反驳。
内心天人交战已久后,我再次十起话筒,想打给斐和楺依,但是今天科学院放假,他们应该撤离本部了。
那只好打给飞鼠了,他的号码我记得滚瓜烂熟,可是他应该也没办法过来。
我闷闷不乐看着窗外烈日当头的大好天气,建筑物和草木的影子因为将近正午而被挤得短短的,蝉儿在树荫的庇护下高声鸣唱着爱情诗歌。我拉开大门,迎面而来的热浪好似能够烧伤我的肌肤,要是吸口气就能烧掉我的肺。
“奥利斯广场是吧。”
我扬起手遮挡刺目的光线,远眺万头钻动的白色大军。
“没有什么事难得倒我。走吧,希弗斯坦·维恩。”
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我跨出勇敢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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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第一步跨是跨了,不过我很幸运的在下一个转角遇到睡过头的少将,他也不辱使命的将我带到奥利斯石台上,也就是昨天经过的石室顶部,由钢筋铁条建造而成的牢固处刑台就高高矗立在我的前方。
“终于……终于到了……”
我抬起手臂抹去额上豆大的汗粒,幸亏逮到同路人才只花了快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换成是我一个人起码得走上半个小时甚至更多。
“小恩?妳怎么没撤离?”
察觉到哨兵们的骚动,鹤婆婆赶忙走过来关心我,她灰白的发在后脑紮成短短的马尾,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凿了几道智慧的刻痕,但仍可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我、我是来找库赞的……”
我只说了一半的实话,要是被鹤婆婆知道另一个目的大概会被全力阻止吧,毕竟她和爷爷、卡普先生可是同期生阿,不但想法十分相似,在军中也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同时也是被人尊为“大参谋”的中将。
她无奈的扶额,似乎为我未能遵守撤离的军令而苦恼。
“青雉知道妳在这里吗?”